耳畔再也不是那場雪夜裡動人的旋律,他閉上眼,聽見了心髒鼓動的聲音,一下又一下,明明是溫熱的,卻像被冰涼的雪澆了滿頭。
像是有一陣輕而淺的風襲來,帶走了所有的溫度,冰冷與溫暖,都難以感知。感受到身邊人退開了距離,林忱言緩緩睜開了眼睛。
那眼神清明,毫無動容。
洛聞予看著他,那雙漂亮的柳葉眼裡滿是困惑與失望。
為什麼會這樣呢,為什麼林忱言從來都是那樣置身之外呢?
他捧起他的臉,試影象以前一樣,用高契合度的資訊素,讓他只能看著他,眼裡蓄滿光點,深沉地倒映著他的眼睛。
那樣冷的一雙眼睛,就應該染上最熱烈的情谷.欠,打上屬於他的烙印。
但怎麼可能,他們之間,就連那一點資訊素的紐帶,都在林忱言摘掉腺體後,斷的幹幹淨淨。
林忱言緊咬著雙唇,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氣,唇色發白,偏偏下唇又被咬破了皮,殷紅染上蒼白。
他伸出手指,拭去上面的血,強硬地擠進口.腔,讓他沒辦法再咬自己。
“林忱言,看著我。”
那雙眼睛很黑,卻像被矇住了一層霧似的,他以前看不懂,現在也看不懂。
他低下頭,去觸碰他的唇。
被偏頭躲過了。
他從前也是這樣,從不主動和他接吻。
因為林忱言所有的接近都是帶著目的,他甚至不會施捨哪怕一點他想要的。
就算有,那也只會是包裹了一層又一層的欺騙。
他被那樣冷的目光刺到,不再看他的眼睛。
後背接觸到的溫度是冰的,林忱言卻生出了一種錯覺,那溫度在逐漸攀升,燒到了他的指尖,於是他只能盡力去忽略,盡力去逃避。
……
門被開啟,洛聞予把他抱回了房間。
林忱言睡得很不安穩。
夢中,像是剛被人從海底撈上來,雙眼和雙手都被扭曲的紗縛住,沉浮於白浪之中,被一次次拍打到岸上,又再次被捲入漩渦之中。
漩渦中心,什麼也無法抓住,所以只能被迫承受,苦澀的海水灌入口鼻,瀕臨窒息。
後頸的傷口彷彿被海水一遍遍浸泡,快要潰爛。
林忱言掙紮許久,解開了束縛,以為可以逃脫,睜開眼,還是熟悉的房間。
他怔愣著,清醒過來,轉過頭,發現了身側的人。
洛聞予早就醒了,發現他睡得很不好,只是輕輕地替他拍著背,一如小時候,林忱言替他做的那樣。
誰也沒有說話,沉默中,林忱言忽然伸出手腕,攀上洛聞予的肩膀,嗅著脖頸的薔薇花味道。
然後,微啟唇,咬向他後面那道疤。
他咬得那麼狠,像是恨極了,也要在上面留下自己的標記。
apha不會喜歡被別人觸碰腺體,那是他們的私人領域,不會容許別人的任何侵犯。
但洛聞予只是伸出手,用力按住他的腦袋,“咬吧,咬得再深一點。”
如果要恨,那就恨得再透徹一點。
他接受林忱言的恨,接受他所有看向自己的目光,不論好壞。
只要林忱言不會再次離開,只要林忱言不會再置身之外。
【作者有話說】
小白:洛聞予,你個不爭氣的,這下好了,小言不會輕易原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