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早飯,晏沉也沒有離開。
兩個人湊在一起下了兩盤棋,後來又各自看書,時不時聊上幾句話。
謝濯玉午睡的時候,晏沉側身坐在他的床頭守著他,倚著床柱閉著眼跟著打盹。
迷迷糊糊間感覺到有動靜,半睜著眼一看就見原本背對著他的謝濯玉翻了個身,手臂搭在了他的腿上,手指微蜷好像想抓住什麼。
晏沉剛把手伸過去握住,睡夢中的人已經主動地將手指插.進指縫,十指相扣。
兩個人不怎麼說話的時候看著不甚相熟,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被人關在一個房間裡。
只是手臂手指總會“無意地”碰觸到對方,總會偶然抬眼對視一會,無聲的情愫讓空氣都變得粘稠。
不知不覺就膩歪了一整天。
夜色漸深,謝濯玉臉上顯出幾分睏意,已經捂著嘴打了兩個哈欠。
晏沉再不捨也只能起身準備告辭——凡事講究一個循序漸進,他和謝濯玉眼下可還沒到同床共枕的地步。
謝濯玉擱了書卷,起身送他到門口時又被牽住了手。他也不掙,幹脆跟在晏沉身後一路送到院門處才停下。
晏沉戀戀不捨地松開他的手,故作瀟灑地揮手道別完就走。
只是走了幾步,他又頓住了腳步忍不住回頭看。
扶桑閣門口在除夕那夜新懸了兩盞燈籠,一直未摘下來。
燈籠裡不是點的普通蠟燭,而是放的特殊晶石。白天看著是普通燈籠,晚上夜深後便會自發地發出暖黃的光,映得大紅燈籠上精緻的金色龍鳳花紋好像活過來了一般。
而謝濯玉倚著門,漂亮昳麗的臉被光照得清晰。微彎的眼讓他臉上常有的霜色不複存在,暖黃的光為其添了幾分柔和。
身後身後都是無邊黑暗,他站在唯一一片光亮裡,像是光與暗的分割線。
晏沉眼神微暗,下一刻就快步走回謝濯玉面前。
謝濯玉臉上流露出幾分驚訝,剛要開口問他怎麼了就被晏沉伸手捧住了臉。
捧臉的動作鄭重又輕柔,落到他臉上的吻卻如疾風驟雨,強勢得不容拒絕。
晏沉的舌不費吹灰之力就啟開了他的唇關闖入其中,在不屬於他卻又熟悉的領域掠奪,捉著謝濯玉的舌與他不放。
謝濯玉半眯起眼,呼吸在深吻中變得急促,無處安放的手最後選擇搭在晏沉的肩膀上,手指無意識地揪住了晏沉後背的衣裳。
吻太重太兇,漫長得好像永無盡頭。
偏晏沉在察覺出謝濯玉的退縮之意後伸手攬住了他的腰不許他退,另一隻手倒是仍掌心貼著他的臉。
無意義的唔嗯聲和嘖嘖水聲在靜謐的夜裡可以聽得清清楚楚,落到謝濯玉耳裡更是被無限放大,簡直要讓他整個人都燒著了。
謝濯玉對時間已經失去了概念,只覺得自己要被親暈過去時,晏沉終於結束了這個吻。
緊緊箍在腰間的手在此刻成為了謝濯玉的支撐,讓他不至於因為腿軟滑到在地——被親得站不住,有點太丟人了。
謝濯玉喘著氣抬眼去看晏沉,撞進了一雙欲色滿滿的黑瞳。
晏沉抬手拇指按上他的嘴唇,有點重地替他揩盡唇上水漬。
——他好像每次親完都會這麼做。謝濯玉漫不經心地想,倒也沒有抗拒。
晏沉蹭了兩下不再動了,直勾勾地盯著謝濯玉的嘴唇甚至都不眨眼。
謝濯玉的嘴唇本就不朱而紅,只是有時候沒什麼血色。眼下被親了好一通後更是紅得要命,細看一會還有點腫,像是被揉成一團的花瓣。
謝濯玉被盯了許久沒等到話,眼看著夜越來越深,他也有點困了,只好抬手輕輕拍了拍晏沉的後背,率先開口。
淺棕的桃花眼一片水光,說話聲音微啞還有點潮意,只是抿唇很輕地笑一下也勾人心絃,話語也繾綣:“親也親了,怎的不鬆手。難不成我們要在這站一宿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