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沒有生氣。他只是有點委屈,更多的卻是對晏沉未盡之言的畏懼。
然而下一刻,他才知道晏沉第二句道歉是為什麼。
他被迫翻過身去,大半張臉都陷進柔軟的枕頭。
晏沉的唇先是落在他的耳側,然後是脖頸,再是脊背……一寸一寸吻過,沒有一處能逃離。
謝濯玉的腦袋昏昏沉沉,身體卻緊緊繃如弓弦。
他不知道晏沉為什麼要這樣,卻又明白這已經是越界的行為,是不應該發生的。
然而他卻無力反抗,甚至連一個不字都吐不出來。
“濯玉,別怕。”晏沉的手輕輕地撫著他的腰,“放輕松,不會疼的。我幫你解藥性,絕不會做任何其他的。”
謝濯玉當真聽話地放鬆了下來。
晏沉沒騙他,真的不疼。
但是,那種陌生的快感反而更讓謝濯玉慌張。
他不知道那是快感,只覺得心神都隨著晏沉的那隻手而動了,本就昏昏沉沉的大腦這下是徹底不轉了。
一開始他還僵著不敢亂動,只是輕輕地吸氣,到後面卻是撐不住了,哽咽著一聲又一聲喚晏沉。
……
結束的時候,謝濯玉已經懵得忘了自己姓誰名何,只是小聲地抽泣著。
“濯玉……”晏沉喟嘆一聲,用幹淨的那隻手扳過他的臉,輕輕捏住他的下巴,認真地吻去潮紅臉頰上的淚珠。
“我愛你。”他默了許久,才輕聲開口,一垂眼卻見謝濯玉已經昏睡過去了,不禁啞然失笑。
——
晏沉拎著食盒站在門口,再次將滿腹草稿又過了一遍才輕輕推門而入。
然而在看清房間中坐在桌邊的人後,他的臉陡然垮了下去,笑容消失得無影無蹤。
晏沉快步走了過去,將食盒重重地放在桌上,聽著食盒內碗筷輕碰的聲音,再看面前人,只覺額頭青筋直跳。
“叢臨溪,你怎麼在這裡?”他不客氣地質問道,“原本在房間裡的人呢?”
叢臨溪慢條斯理地喝了口茶,然後才抬眼看晏沉,一臉困惑不解:“什麼人?我來的時候,房間裡一個人都沒有啊。”
說著,他便伸手去開晏沉帶回來的食盒,將裡面的菜端出來擺好:“喲,你一個人吃這麼多麼。不過你什麼時候口味變化這麼大了,這麼清湯寡水也吃得下去?”
說著清湯寡水,叢臨溪卻也不嫌,拿了一副碗筷給自己挾了幾筷子菜就開始吃,邊吃邊看晏沉,反客為主招呼道:“我大老遠跑來找你玩不說歡迎就算了,怎麼這麼兇看我?吃啊,你自己帶回來的菜你還嫌麼。”
晏沉眯著眼看了他許久,然後才垂下眼去,沒有回叢臨溪的話。
他想過謝濯玉或許會裝得好像沒有發生過,或許會生氣得不理他,或許會一劍刺來冷臉質問,卻未想到一開門見到的不是謝濯玉。
謝濯玉這家夥跑了!
逃避可不是會出現在謝濯玉這種劍修人生字典裡的詞,然而他確實一聲不吭地跑了。
晏沉輕嘆了口氣,又想起什麼,快步走到床邊伸手去探枕邊。
然而他將枕下摸了個遍也沒摸出半張想見到的紙片。
“你來時沒看見有人,桌上也沒有書信麼?”他一屁股在床邊坐下,擰著眉不死心地抬頭去問叢臨溪。
“沒有啊,”叢臨溪夾菜的動作微不可聞地頓了一下,頭也不抬地反問道,“你這房間裡除了你還應該有誰麼?你想要誰的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