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
他哪裡能報警。
他要死了。
脖子上的那雙手驟然松開,緊接著江祈禾半滾著用布纏起他的腿,勒住腿根,又把藥塞進他嘴裡,也顧不上嗆不嗆,給他灌了口水。
江知衍躺著,剛喝兩口就嗆到,艱難地咳了兩聲,就聽江祈禾無奈的嘆道。
“你好麻煩啊。”
他仍然是那樣,柔軟,無害。
江祈禾半跪著把江知衍扶起來,緊接著背過身,稍稍用力一託,就把江知衍背起來了。
真慶幸。
江知衍是個矮子,最多隻是比他高那麼一點點。
要是秦弋,他現在就得被壓扁了。
江祈禾搖搖頭,揹著江知衍走出去。
“消炎藥也吃了,傷口也給你包了,你可得好好挺住……還有,不準說是誰幹的,知道嘛!沒其他人看見,只有我跟……他,你要說,我就要做偽證了,別忘了,你那把槍,和張路河的事。”
江知衍趴在他背上,根本動不了。
半晌,他才從喉嚨裡擠出一句話:“顧巖的事……你不傷心嗎……平時罵你句都要生場大病……這次你得病多久?”
他笑著,那咯咯的聲音聽得江祈禾極不舒服。
他翻了個白眼,一邊往外走一邊道:“也不是那麼傷心……”’
“呵。”
“我可以回去找秦弋嘛。”江祈禾低著頭走著。
江知衍不說話了。
江知衍的呼吸越發急促,他的眼睛充血,但卻根本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
“你天天賤了吧唧的也少說兩句話吧。”江祈禾嘴快說完,又沿著灘邊往外走。
“五十多公裡,我能,撐到嗎。”
“五十多公裡是醫院,又不是五十公裡才有人。”江祈禾託著江知衍。
他一步一步慢慢往外走著。
江知衍聽著江祈禾的走路時的喘息聲,他趴下,慢慢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