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決明手心驀得一空,他頓了下,知道自己又過線了,只得老老實實把手背到身後去藏著,就跟犯了錯,得趕緊掖好罪證似的。
兩人各有心思,在飛機落地之前誰都沒再說話。
。
飛機落地,一群人排著隊下機,臨到出艙口,門前的空姐看了眼張決明,又瞅了眼周啟尊,笑得格外走心。
周啟尊一愣,沒鬧明白這大姑娘為什麼這麼高興,都快笑成一朵牡丹花了,倒是張決明,他垂下眼皮,哪都不好多看,只盯自己的鞋尖死磕。
南方的空氣比北方潮濕太多,連夜風都是水嫩的,周啟尊被吹得一臉滋潤,頓覺精神百倍。
剛才飛機上那一覺,雖然夢得怪裡怪氣,但的確給他長了不少精神,彷彿被打通了任督二脈。
兩人走出機場大廳,站在路邊。
周啟尊抻了抻懶腰,吸一口涼風,鼻腔濕漉漉的:“我明天一早還要趕火車,得去附近找個旅店休息了。”
他問張決明:“你怎麼走?”
自然是周啟尊去哪張決明就去哪。反正他是要跟著周啟尊的。張決明壓根兒沒多想,準備去周啟尊入住的旅店附近守著。
但目前看,周啟尊並沒有提前定好旅店。
“我也去市內,準備先找個地方落腳。”張決明說,他頓了頓,“或許我們還能順一段路。”
周啟尊扒拉手機查:“火車站在芙蓉區,我去芙蓉區,順嗎?”
“嗯,我去市內就好。”張決明說。
周啟尊乜斜他一眼,點點頭:“行,那我們坐一輛車走吧。”
“好。”
兩人去等計程車的地方排隊,大概排了七八分鐘,總算輪到他們上車了。
“師傅,去芙蓉區,火車站附近隨便找個旅店。”周啟尊上了副駕駛,關上門說。
司機:“......”
張決明一個人被扔在後座,無奈地笑了下。
“你們想去什麼樣的旅店啊?”司機問,他操一口標準塑普,尾音微微上揚。
“差不多就行,普通點兒,不用太好的。”周啟尊說著扭頭問張決明,“行嗎?”
張決明愣了下,車裡燈光暗,但車外燈火通明。
長沙的夜比長春的繁華,路面上車流長貫,斑駁的光影熠熠燦爛,輕浮地掠過周啟尊的臉。
周啟尊:“你不是也沒提前定,要找旅店落腳嗎?車都坐上來了,不跟我一起?”
周啟尊鼻樑上落了塊晶亮的光斑,張決明昧下眼不看,怕被晃著:“好。”
好,好,好。
周啟尊扭回臉兒。瞅那訕訕樣兒,小姑娘做派,八成是自閉。
“看你們是北方人吧?來玩的?”司機是個中年大叔,人很健談,繼續和周啟尊搭話,“怎麼沒提前定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