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多少次來江邊都會感嘆,這座城市真美。”鐘宛感嘆。
溫鬱的注意力不在那上邊,他瞧見鐘宛肩膀縮了縮,摘下自己圍巾,道:“冷嗎,這個給你戴吧。”
“不用,我還好,就是好久沒出來有些太高興了。”
鐘宛是真的高興,還迎著冷風往前邊小跑了兩步,然後轉過身朝溫鬱招手:“你幫我拍張照吧,好久沒拍照了,大年初一,想做個留戀。”
溫鬱拿出手機,相機調出來,舉起對著鐘宛。
她靠在路邊的欄杆邊上,一手扶著,一手比了個耶。
她笑得比往常都開心,身後是濃濃的夜幕,她一頭長發隨風飄揚著,那雙眼裡像裝著星辰,張揚、隨性。
溫鬱有些看愣了。
拍好一張後放下手機,鐘宛過來看。
鐘宛說:“我太久沒和朋友來大橋這邊,以前就和爸媽來過,那時候是跟他們一起拍照,為了留念,還拜託路人幫我們拍。”
說著,她望著江面,眼裡的興奮慢慢暗淡了些。
“不過,那也是我們最後一次拍照,那張照片後來不知道去了哪裡,我其實……有挺久沒見到過我爸媽了。”
溫鬱問:“一個月可以探監一次,你沒有去探望嗎?”
“是可以探監,以前我特別著急,每個月都趕著想去見他們,但是他們知道自己犯了事,或許是覺得沒有臉面見我這個女兒,都是避著不見,後來才慢慢肯見我,只不過變得很沉默,不太會說很多話。”
鐘宛說:“到現在好幾年了,因為有這段空缺,有些時候我對他們的記憶都很模糊,只記得起小時候他們對我好的片段,我也會想他們在裡面怎麼樣,或者……”
或者,還要多少年才可以出來。
可是時間太久了,久到她都不敢想那個數字,她怕等那個時候她再和爸媽見面,兩邊都是陌生的。
溫鬱沉默了一陣。
犯人服刑期長,與監獄外的家人或多或少都會有情感和關繫上的空缺。
這是無可避免的。
可他看著鐘宛也這麼孤單,會覺得——
很心疼。
“會變好的,鐘宛。”他說:“總不可能一直糟下去,可能等待的時間有些長,但一定有變好的那一天。”
“以後有空的話,我們一起去旅行吧。”
“旅行?”
“是啊。”
溫鬱說:“你知道我的老家嗎,那是一座海濱城市,氣溫很適宜旅遊,我想帶你去那邊看看,看那裡蔚藍的海。”
鐘宛大概想了一下那樣的場景。
海邊向來浪漫,許多人都向往海濱之城。
她也覺得海景好看。
可是,她怕水,或許天生不會喜歡這樣的地方。
恐高怕水,大概是鐘宛必須得承認的弱點。
溫鬱問這話的時候很認真地看她,像是很怕她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