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宛懂了。
她輕笑:“那你說怎麼樣才算厚道,對著他們卑躬乞憐,順應他們想的,這就厚道了?”
“這話你不該對我說,你得去對著他們說。”
“但要我說,你也是一樣的啊。”
鐘宛慢慢說:“你們表面對人笑著實際捅對方一刀的事也做多了,現在來和我說這些,怕也是這樣的吧,你心裡在計量著什麼,誰知道呢。”
從上次張元愷特地來和鐘宛說那番話起她就發現了。
張元愷這人看著隨和好說話,心思可沒那麼好,也就是個喜歡以旁觀者姿態看戲的人。
偶爾碰到有意思的,那就輕輕推一把來個推波助瀾。
陳墨那人脾性惡劣囂張跋扈,可好歹算是個重義的。
而張元愷這樣的人,那就說不準。
他慢慢便什麼表情也沒了。
張元愷說:“那你還把我看得挺透徹。”
“可是你可以不在乎那些,那溫教授,你不會不在乎吧?”
“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過幾天咱們圈子裡有場晚宴,想邀請你過去一趟,不想去也可以,你動不得,那個溫鬱難道我們還動不得麼。”
鐘宛眼底冷意一片地盯著對方:“你敢動他試試。”
張元愷嗤笑:“那就試試。”
“反正話我是帶到了,到時候你要是來那就什麼事也不會有。”
“你不肯來,那就不知道了。”
“就聊聊天,也沒什麼,對嗎?”
等他走後很久,鐘宛立在原地,才發覺自己手是僵的。
本以為這之前,再怎麼樣,自己見到秦忱也不會有太大反應。
然而那種入骨的條件反射仍然存在,難以抑制。
像剛才她表面淡然地和張元愷說這些,其實在提起秦忱的時候背脊早已繃直。
而她,壓根就不知道剛才那些話是秦忱的意思還是誰的意思。
如果是秦忱,那能有什麼好事?
如果不是,就像張元愷說的,現在不少人盯著她,會不會引火上身到她身邊人的身上,誰也不知道。
鐘宛慢慢攥住手,站了好一會兒才出去。
溫鬱在外邊等了許久,差點想擔心地進去檢視,瞧見她出來,鬆了口氣。
“是哪裡不舒服嗎,你進去有點久。”
鐘宛搖頭:“沒事,有些頭暈,所以洗了把臉以後多站了會。”
“感冒了?”
溫鬱抬起手貼上她額頭:“溫度很正常,應該不是發燒。”
鐘宛說:“真的沒事,我回去吃點感冒藥就好了。”
溫鬱收回手,嗯了聲:“那我們走吧。”
其實溫鬱很想問問剛剛的事,只不過沒開口而已。
見到那些人、或者更確切的說是那個人以後,她非常心不在焉,好像在想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