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跟她一向不對盤,屬於一天作妖一天消停的那種。
鐘宛上車的時候她在後座上跟人打影片電話,另一隻手無聊地抹嘴上口紅,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身邊的事。
她側過頭看窗外。
早晨的天霧濛濛的,車窗上浮著水霧,外面街道看得並不真切。
南城的十月將到,再過一個月也該轉涼了。
林家那事,起初鬧得有點大。
林家就那麼一個獨生女,是放掌心裡從小寵到大的,她可能也是第一次主動去討好一個男人,卻換來這樣的事。
那杯酒潑的不只是林筠,也是整個林家的臉面。
商會上雖然不是所有人都看到,但訊息是傳了出去。
有人趁著勢頭說秦忱目中無人欺人太甚,然而這話沒兩天就消了,林家的人也沒再來過秦宅。
因為他們確實是招惹不起。
秦忱這兩年的根基鞏固得很好,人脈、關系盤根錯節,不單單是有金錢那麼簡單。
他跟陳墨張元愷那些人走得近,那幾人是幹嘛的?都不是善茬。
陳家是汽車大亨張元愷那邊是搞電商,光是這幾人就跨了幾個行,誰去引火上身,誰就是想斷財路,林家也要吃飯,本來最近生意就談得不算好。
這事,自然不了了之。
秦曉瑜掛了電話,沒事做,就打量自己剛做的紅色美甲。
她道:“聽說,你最近一個人搬出去住了?”
她聽誰說的,無從得知,反正這些人喜歡關注八卦,一點風吹草動都喜歡扒著。
剛剛又是在新住處接的她,鐘宛上車起就知道秦曉瑜會問。
鐘宛淡應一聲。
秦曉瑜說:“虧得我還以為我哥向林筠動手那事是因為你呢。”
“你知道林筠是誰嗎,我好姐妹,我哥那樣做,也是在打我的臉,我這兩天一直陪著她,氣得不輕。”
“要真是你背後搞什麼鬼,嫉妒我哥訂婚什麼的做這些,我跟我姐妹可不會讓這事輕易過去。”
又來了。
鐘宛眼皮都沒動一下。
懶得伺候她那大小姐脾氣。
秦曉瑜倒還急了,坐直身:“跟你說話呢沒聽見?”
鐘宛道:“你哥打你的臉,你去當面跟他說不就行了,在我這撒什麼氣?”
“我這不也是問你到底有沒有做那件事麼。”
“什麼事?當時商會我是在場還是怎麼著,或者,你是覺著我那天晚上捏著秦忱動的手?”
秦曉瑜自知理虧,又不甘示弱。
“誰知道你是不是表面一套背裡一套,你勾引男人那些把戲,當我不知道。”
鐘宛笑了。
轎車駛進了熟悉的老街道,秦宅快到了。
她依舊盯著窗外,說:“三叔最近炒股,賠了不少吧。”
秦曉瑜一愣,警惕地看她,不知道鐘宛是個什麼意思。
鐘宛慢慢說:“那些錢,大概又是需要他的大侄兒來填,那你數數,這是他扔下來的第幾個爛攤子呢。”
“你這話不敢跟秦忱說,所以也只敢來對著我撒,可你嘴邊那些話要落別人聽著了,怕是要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