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桑皇宮,單懷殛端坐在朝堂之上,把玩著一支古老的卷軸。兩個魅將立在左右,一個手腕上戴著一對護手刃,一個腰間纏著一條細鐵索。曦站在堂下,面戴鬼面具,但並沒有穿戴無魔爪。朝堂兩側,甲兵肅立,鐵盔上閃爍著金屬寒光,鋼刀收在刀鞘中,一柄巨斧背在身後。鎧甲之下,士兵們身體僵直,雙眼呆滯地望向前方,餘光不自覺地瞄向曦。
半晌後,單懷殛將卷軸放下,道:“曦上使。”
曦上前一步,兩列甲兵見狀竟是有了一些慌亂,有些定力差的手已經搭上了刀柄。
曦輕蔑地瞟了他們一眼,跪下道:“參見陛下。”
“你成功地把靖川的那張殘卷帶回來了,朕很滿意。你可知現在外面還剩多少殘卷?”
“秉陛下,只剩一卷。我的線人已經傳來訊息,最後一卷想必不久之後便會到手。”
“你雖然帶回了靖川的那份殘卷,可殘夜依舊逃在外面。”單懷殛話鋒一轉,眼神冷厲下來,“你清楚,沒有殘夜,取得了卷軸也是無用的!甘晟和殘夜在韶陽出現,你卻沒能將人帶回來!”
“陛下,我沒法同時對付末兵與殘夜,更何況還有一個眢在一旁虎視眈眈。”曦抬起頭來,語氣並沒有任何迴避。
見到曦一反常態的舉動,那腰間纏著鐵索的魅將吞了一口口水,掌心冷汗直冒,心中默默地為自己的上司擔憂。鬼面具下,佩戴護手刃的魅將冷笑一聲。單懷殛的臉色更加陰沉,厲聲道:“你在出發時可是向朕保證過,會將卷軸與殘夜一同帶回來。別忘了殘夜當時是怎麼逃走的?如不是你讓鶻帶著殘夜去韶陽刺探,它又怎麼會被甘晟劫走!”
“那陛下應該怪鶻,若不是他無能,又怎會讓一個賣藝的把鑰匙劫走。”曦彷彿把“伴君如伴虎”這句話忘在腦後。
“你!”戴著護手刃的魅將忍不住上前半步,餘光瞄了一眼陰著臉的單懷殛,默默退了回去,“哼,若甘晟只是個賣藝的,曦上使的臉又是怎麼傷的?”
“哦,看來你知道的挺多啊,敢問你是怎麼知道我加入魅部之前的事的?”曦摸著臉上的鬼面具,用挑逗的語氣地問道。
鶻愣了一下,自知失言,老實地站在一旁,不敢再看單懷殛。
“讓鶻帶著殘夜前往韶陽可是你的主意!”單懷殛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朕當時沒有治你的罪,是給你一個彌補的機會,現在你讓朕失望了。”
“可是這個主意,陛下當時不是也同意了嗎?”說著,曦竟是緩緩站了起來。
“放肆!”
纏著細鐵索的魅將被曦的舉動嚇了一跳,心底為曦的魯莽焦急不已,卻又不敢有什麼舉動。鶻在一旁也是被嚇得不輕,喉頭發乾的同時在心底冷笑道:這個傢伙今晚是在找死嗎?也好,省了自己的事。
曦絲毫不顧帝王的怒火,轉身便向宮殿之外走去,道:“今夜向陛下告別,明天我就會離開弋桑去處理最後一卷卷軸。”
“朕讓你走了嗎?”單懷殛怒極反笑。兩側的甲兵立刻包圍上去,鋼刀架在曦的面前,攔住去路。曦沒有絲毫停頓,化為一縷飄渺的黑影,直接從刀刃口穿過,旋即再度凝為人形,大搖大擺地離開宮殿。甲兵們面面相覷,看向單懷殛。單懷殛臉色黑青,一擺手,士兵們向潮水一般退了出去。
“這個傢伙,太放肆了!”見單懷殛沒有說話,鶻在一旁趁機說道。
纏著細鐵索的魅將連忙道:“陛下息怒,今日冒犯之舉定不是上使本意。這些年來,上使的功勞大家都是有目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