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衛司司大堂中,韓鼎正與沈致、李曉冰核對韶陽城的暗哨,一個高大的人推門而入。這個國家除了皇帝之外,只有窮英能不經通報就進入靈衛司。
韓鼎瞟了窮英一眼,將地圖與名冊收起來,示意沈致與李曉冰退下。二人向窮英拱手行禮,離開靈衛司大堂。
“大哥,你怎麼這麼晚到靈衛司來?”
“你們不是也沒走嗎?”
“我們留到現在都算早了。這幫兔崽子,平時消極怠工,一到國祭的時候就是二十年來的爛攤子。”
“甘晟的事怎麼樣了?”
“甘晟?說到甘晟我就氣不打一處來。他在韶陽開琴店,還開了四年。而韶陽人會玩琴嗎?這本身就是個反常的事,我們早該注意他。逆吟族的耳朵那麼標誌,還有那種獨樹一幟的九罪琴,只要我們查了,就不難發現他的身份。現在倒好,搞得那麼被動。”
“那你的調查有什麼收穫嗎?”
“甘晟已經潛入了韶陽,並且拿回了九罪琴。我們懷疑他想從韶陽西北角的荒山潛入祭壇,在國祭之日行刺陛下。我們搜查了祭壇,排查了祭壇的人員,沒有發現甘晟。現在荒山和祭壇都被我們的人封鎖了。”
“你們已經做到最好了,可我又帶來了一個壞訊息。”起望著一旁韶陽城的沙盤地圖,“現在,我們多了一個比甘晟要難對付得多的敵人?”
“誰?曦嗎?”
“不是魅部的人。你記得今天有城防軍的傷員入城嗎?有人混進去了。”
“不可能。傷員一入城我就派了人去城勤部,養傷的一個都沒放出來,連屍體都要確定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祭魂處丟了一具屍體,他被抬進祭魂處的時候頭上還插著一把刀,所有人都認為他死透了。可他的屍體丟了,你相信會有人偷屍嗎?”
“不然呢?鬧鬼嗎?”韓鼎笑了,卻笑得有些心虛。
“這世上沒有鬼,只有惡人。”
“那,誰是惡人?”韓鼎察覺起話裡有話。
“誰能操縱生死?”起反問道。
“你是說,眢?”
“沒錯。”
韓鼎倒吸一口涼氣。六年前,眢那時並不出名,荒州還有九方勢力。其中一國的國王和眢交易,讓眢毒殺另一國的王子。事成之後,國王反悔,不僅沒有付報酬,還想將眢除掉。眢一怒之下,將整座都城變為地獄,所有活物盡化枯骨。軍隊救援而來,卻只見成片倒下的毒屍。從那以後,荒州九國變成八國,眢的名字變成繼窮英之後的又一個噩夢。
“他,他為什麼要來韶陽?”韓鼎畢竟是靈衛督,迅速鎮定下來。
“不知道。”起搖搖頭,“這件事只有我們兩個知道,你暗中留個心眼。如果眢的事情洩漏出去,會引起恐慌的。”
“是。”
“甘晟。曦。眢。”起一拳砸在桌子上,“都是些聞到血腥的鯊魚。”
“他們在暗,我們在明。”韓鼎扶著額頭,“現在我們只能等了,等他們露出破綻,以不變應萬變。”
韓鼎和起都沒想到的是,這一等便直接等到了國祭。這些天的韶陽,尋常得讓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