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先生不是已經去給父親報信了嗎?
咱們再想想辦法,先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樣吧,待會兒我去找二兄一趟。”
他口中的二兄,是中書舍人高睿的次子高仲舒。
高仲舒精通訓詁學,在文壇上頗有名望,而且在相王府中還擔當了一個‘文學’的職務。
“那二郎快去打聽啊。”
宋氏忍不住催促起來。
沒等她話音落下,門外便傳來了一個慵懶的聲音,“嬸嬸,不用擔心,我想青之不會有事。”
話音未落,就見明秀從外面走進來。
他看上去很疲憊,衣服更溼了一半……
對明秀,宋氏頗為敬重,因為明秀不但是江左豪門明氏子弟,和楊家的關係也頗為密切。
明秀一來,宋氏好像找到了主心骨,忙上前道:“四郎,有訊息嗎?”
“嬸嬸,你且安坐,聽我說。”
明秀示意楊青奴和楊瑞攙扶宋氏坐下來,而後正色道:“青之如今被關進了東城獄,那是天子詔獄,外面的人根本無法和他取得聯絡。我從晌午一直到現在,都在為此事奔波。可是,我的那些關係在知道了是青之的事情後,都避諱莫深。
青之的事情不小!
但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
如果他被打入了司刑獄,說明聖人已經有了決斷。
可現在他還在東城獄,也就說明,聖人尚未想好如何處置他……畢竟,他剛奪得武魁,聖人就算要辦他,也許三思。反正呂八郎已經去通知楊家叔父,我覺得現在的情況是,家裡不能亂,嬸嬸還要主持家事,代叔父返還洛陽,自有分曉。”
明秀這番話,等於什麼都沒有說。
可不知為什麼,卻讓宋氏冷靜不少。
見宋氏不再慌亂,明秀起身,準備告辭。
張九齡隨他走到了門口,突然問道:“四郎,之前在黑石渡的時候,你曾說徵事郎兇中有吉,吉中有兇,兇吉難測,只在一念。不知你有沒有為他再卜一卦呢?”
張九齡久居嶺南,對巫蠱之說,頗為相信。
明秀看了他一眼,輕聲道:“我雖然不清楚青之到底是為什麼被收付詔獄,不過就如我之前所說,吉凶一念間。到底是兇還是吉,都在他自己,你我……乃至叔父回來,都沒有用處。這件事,也只能靠他自己化解,別人怕是幫不上忙的。”
張九齡輕輕點頭,沒有再去詢問明秀。
他是個聰明人,心裡已經隱隱猜出,明秀很可能打聽到了什麼風聲,卻不能說出來。
明秀的身份,張九齡很清楚。
連他都不能說的事情,很可能關係到皇家秘事……怪不得他說就算楊承烈回來也沒有用,這種皇家內部的事情,誰摻和進去誰倒黴,最好還是一旁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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