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蘇老萊出面後,基本上已經安撫下來。一條西橫街上,兩邊停放著一具具屍體。
有人用清水為他們擦拭,一盆盆血水潑在地上,把街道都染紅了。
楊守文踩著積水,行走在街道上。
耳邊隱隱約約傳來哭泣聲,想必是那些戰死的民壯家眷。
“磨勒!”
“在。”
“去通知你父親,讓他從庫府裡支取一些錢糧。
凡是戰死的民壯家中,予以二十貫補償;重傷者五十貫,輕傷者十貫……就說是我說的,不能讓百姓們流了血之後,再去流淚。將來有什麼問題,都有我一力承擔。”
蘇摩兒愣了一下,旋即躬身領命而去。
楊守文則站在長街上,又朝左右看了一眼,輕輕嘆了口氣,便邁步離去。
說起來,他經歷過許多次大戰,也見過很多死傷。
心早就該變得硬起來,可不知為什麼,看到那些慟哭的老百姓,他總會感到難受。
沒錯,這場戰事是孟凱和飛烏蠻帶來。
可如果不是他中途攔截阻擊,使得飛烏蠻輜重損毀,說不定飛烏蠻不會動普慈的心思。
當然,這只是他片面的想法。
我還真不是一個適合領兵打仗的人啊!估計這一輩子,也沒希望去做一個名將了。
人說,慈不掌兵!
可楊守文卻覺得,他真的無法面對這一切,卻可以無動於衷。
想到這裡,他不禁苦笑起來。
曾幾何時他夢想過指揮百萬雄師,開疆擴土,建功立業。但是他現在明白了,他真不是那塊料。他不怕死,也能做到心狠手辣。可是面對己方的戰損,卻無法做到鐵石心腸。
這樣的性格,又怎可能統率大軍呢?
楊守文懷著心事,回到了縣衙。
縣衙外,有民壯守護,看到楊守文,紛紛欠身行禮。
楊守文點點頭,算是回禮。
他邁步走進了縣衙,直奔後宅而去。
幼娘一個人坐在門廊上,抱著膝蓋打盹。
不過她很警覺,聽到有腳步聲,便驀地睜開眼,抬頭看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