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墨青卻從中看到了一絲濃不忍,和複雜。
“別鬧了,快點回去歇著。”
咧著腫的老高的嘴,無聲的笑了一陣子之後,墨青看著白衣女子說道。
聲音是輕柔的,語氣關切的,並且在關切中又帶著一些責怪。
就像是一對正在熱戀但又鬧了小別扭的戀人,男孩子在寵溺又心疼的對那個正在發小脾氣的女孩說話那樣。
又像是一個家長在叮囑著自己不聽話的孩子。
在聽到墨青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白衣女子腦海中突然間就出現了這樣兩幅畫面。
只是那個發著小脾氣和鬧人的孩子是自己,那個寵溺戀人的男孩和那個慈愛的家長,則是脖頸間被自己用劍劃的流了血的大孩子。
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明明自己才是個大人,而他才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在心中出現這種想法之後,白衣女子心裡就有些奇怪的想到。
其實在手上的力道加大的那一瞬間,白衣女子心裡就後悔了。
不知為何,在看到鮮血從眼前這個佔了她身子的大孩子的脖頸間流出的時候,她心裡忽然間很難受。
比小時候師傅為了讓她好好練功,把她好不容易找到的玩伴,一隻被她叫做黃黃的小鳥打死時都難受。
在那一刻,她甚至想把手中的劍扔掉,然後蹲在地上,把他的傷口小心的包紮好。
不過那也只是心裡的想法而已,事實上她並沒有動,而是持著劍,看著那道鮮血如同一條小蛇一樣,向著那大孩子的脖子下方蜿蜒爬去。
在脖子的最下方,順著衣服和身體間的縫隙,可以隱約的看到一些清晰的咬痕。
殷紅色的小蛇既快又慢的向下方爬行,緩緩的越過了那些咬痕,繼續向下爬起……
在看到那若隱若現的咬痕時,白衣女子的心不可控制的顫抖了起來。
那些吻痕是怎麼來的,她心裡清楚。
那一刻羞澀,緊張,心疼種種情緒交織著湧入她的心裡。
只是有些奇怪的是,那些情緒之中單單沒有殺掉眼前這個看著他笑的人的恨意。
你怎麼不知道躲開?
你可知道我並沒有用多大的力氣,只要你向後走兩步,那怕是一小步,這劍就會離開你的喉嚨?
別在這傻笑了,趕緊離開,包紮一下你的傷吧。
白衣女子責怪而又心疼的看著眼前這個說過話後,又衝著自己微笑的大孩子。
她此時比他更在意他脖頸間的傷,因為那是她用劍劃出來的。
事實上她也知道,那個傷口其實也不大,只是劃破了表層的面板。
白衣女子心裡著急異常,但是表面依然紋絲不動。
那柄劍還是緊緊的貼在墨青喉間,一絲紅潤出現在和墨青肌膚相接的劍體上。
她是一個從小就在冰冷環境里長大的人,這麼多年過來,也早就習慣了保持著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這樣也好,不用對誰都是笑臉相迎。
事實上,她也用不著對誰笑臉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