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籍詫異之極,道:“那,您這……”
畢竟,水師對抗水師,是甘籍所能想到的,殲滅吳國水師的唯一途徑。
可是顯而易見,姒伯陽對於以甘籍水師制水師的戰術,完全是不置可否。
在姒伯陽看來,以現在會稽的情況,要想辦水師,至少在短期內,是不切實際的。
當然,要是籌備小型戰船,準備火攻之術,對付吳國的戰艦,或許還有一些看頭。
可是,也就一點點看頭而已,實質對吳國戰艦的威脅,幾乎等於零。
吳國戰艦,可不是普通的船艦。先不說一般凡火,能不能燒到,有著重重禁制加持的船艦。
而且,那由無數珍稀寶材構造而成的艦身,其材質本身的神異,就足以擋得住神魂高手的全力一擊。
一般手段,根本奈何不得水師戰艦。
但這強力表現的背後,是用無數資源,生生堆砌出來的。
水師簡直就是吞金大戶,姒伯陽前世就有‘百年海軍’的說法。無論在哪一方世界,這當中都需要金山銀海的持續投入。
如今更是如此,沒有千年萬年的底蘊,小氏族休想建成一支強力的水師。
姒伯陽輕笑一聲,走到懸掛著的輿圖前,照膽劍出鞘,劍指一處河灣,道:“你們,看這裡,”
“這裡,就是我選定的,吳國五萬水師的埋屍之地。”
劍尖點在河灣一角,姒伯陽眼睛微微眯起,遮掩住一閃而過的精芒。
“白沙,”
甘籍等一眾首領,在看到劍尖所指的方位後,臉色不由微變,驚疑不定的看著姒伯陽,呢喃道:“白沙河?”
似乎看出眾首領的疑惑,姒伯陽一字一頓,道:“沒錯,就是白沙河!”
“我要讓白沙河,成為吳國水師的夢魘,一舉將其埋葬。”
姒伯陽冷笑,道:“有這五萬水師,葬身白沙河,想必來年,白沙河中白鯉,定會異常肥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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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隆!!
戰艦乘風破浪,激盪起層層浪波,一百零八艘戰艦齊動,大有天崩地裂之勢,其巨浪滔天,轟鳴陣陣。
第五層艙室中,錢唐君姬重濬、謀士徐先生、呂因寄三人,圍著案几,眉頭緊鎖,看著案几上的輿圖,久久不語。
錢唐君道:“滅掉海寧氏以後,東南門戶果然大開,呂兄這次,居功甚偉啊!”
“但是,只開啟東南門戶,功勞還是太小。如何守住東南,等到我吳國援軍到來,做實這滔天大功,才是我之所念。”
錢唐君問道:“呂兄,你是會稽氏族之人,對會稽山水,可謂瞭如指掌,你說我下一步,該向何處進兵,守住咱們的戰果。”
呂因寄迎著錢唐君,滿是期許的目光,心頭抽搐了一下。
呂因寄這一次,為了借吳國的力量,奪回諸暨城邑。可是親自帶著吳國水師,在會稽東南門戶,來回走了一趟。
要不是呂因寄親自領路,吳國水師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打通東南門戶,讓會稽氏族對東南門戶徹底失去控制,
因此,一些氏族仇視呂因寄,對呂因寄欲殺之而後快。
其中海寧氏,只因為是東南門戶中實力最強氏族,就被吳國水師屠滅。
在這一場酷烈的殺戮中,除海寧氏以外,還有很多氏族,被無聲無息的抹去。
而這一筆筆血債,至少有一半,要算在呂因寄的身上。
身上有著這麼多血債的他,便是藉助吳國的力量,重建諸暨呂氏,但諸暨氏如何在會稽立足?
“這,都是你們逼我的!”呂因寄壓下心緒,沉默片刻後,隨即將目光投向輿圖上。
他從不是個軟弱之輩,這在他看到形勢不利,果斷交好吳人,謀求強援時,就能看出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