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舍人躬身應下:“喏。”
媱嫦略有些疑惑,這賞賜委實有些莫名其妙。
不過她還是先謝恩告退。
聖人只是揮揮手,不想再言語的模樣。
媱嫦隨著曹舍人離去,禪房內又靜了下來。
褚稷笑道:“這小丫頭有些意思。”
“嗯。”聖人垂眸抄經,漠然道,“若把顧綾調去塗州,四弟或許要欣喜非常了。”
褚稷思量片刻,搖頭:“未必,昔年顧卿落把什麼絕情的話都說完了,這二人再見,怕是尷尬非常。”
聖人良久未言。
直到寫完最後一個字,他擱下筆道:“老四情根深種,便是有些齟齬,他也捨不得。”
“擬旨吧。”
聖人側過身,抬手輕拍褚稷肩膀。
“喏。”
褚稷躬身應答。
低頭間,他的眼眸微亮。
媱嫦自曹舍人手中接過一件月白色宮錦斗篷,淺笑道:“有勞公公,我自己來就好。”
曹舍人笑眯眯的看著她:“大人聖眷優渥,日後必當順遂非常。”
媱嫦披上斗篷,稍有些疑惑:“聖人此番賞賜,我受之有愧。”
曹舍人依舊笑著,去到她身前給她繫上繫帶:“大人面色不佳,回城後記得去太醫署瞧瞧。”
媱嫦微怔。
他這話的意思是聖人的賞賜只因為覺得她生病了?
曹舍人從身旁內侍手中接過兩包佛餅遞向媱嫦:“大人,迦隱寺的佛餅您以前大約是吃過的。”
媱嫦接過來,有些笑不出了。
何止是吃過。
她幼時最喜歡的點心便是這平平無奇的佛餅。
媱嫦的心提了起來。
若說斗篷是聖人體恤臣子,那這佛餅中的提點意味,也委實太重了。
她看著曹舍人,臉上笑容不減:“是呢,我以前最喜歡這個。”
曹舍人不再言語,笑著替她撩起門簾:“山中風寒雪厚,歸途路遠,大人一路慢行。”
“多謝公公提點。”
媱嫦提著佛餅離去,猶如提著千鈞重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