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送顧綾到塗州,那必定是個最好的去處。
但這話,決計不能從她的口中說出。
“當真是胡言亂語。”聖人微微搖頭。
媱嫦垂眸只道:“陛下恕罪。”
聖人揮了揮手,終於拿起了那份奏摺。
他一面看一面問:“朕聽聞你今日把京安城擾得天翻地覆?”
“陛下明鑑,臣不過是一小小主事,有何本事使得京安城大亂?”媱嫦甚是無辜的模樣,“更遑論今日這案子事關國運,便是臣當真有些許急切之處,聖人也必不會怪罪於臣。”
“事關國運?”
聖人的面上也看不出喜怒,只是靜靜地翻閱著程聿的奏摺。
“坊間皆道此事是貓妖作祟,司丞不信怪力亂神,更不許此等言辭流傳於世,這才著臣儘快破案,也免得此等謠言越傳越廣。”
聖人合上奏摺。
他盯著媱嫦的眸子,問:“案子破了?”
“破了。”
“得罪人了?”
“得罪了。”
“用膳了嗎?”
“用了。”
“傷到了嗎?”
“未曾。”
聖人低笑頷首。
他把奏摺推開,對媱嫦道:“之前你力擒仰西猛將都圖,朕尚未賞你什麼,說說,想要什麼賞賜?”
媱嫦被聖人繞得有些頭暈。
不過想來聖人在此刻問起此事,必是要她說——
“擒住都圖實乃臣之本分,不敢邀功。如若陛下體恤,臣懇請陛下准許臣留在繡止府。”
“怎的?這勞苦差事你倒樂在其中?”聖人的嘴角含著笑。
“回陛下,是繡止府距寧將軍府甚近,嬸母身子不好,臣方便照拂。”
聖人低笑出聲,復又執起筆來。
“準了。”
媱嫦乖覺跪地行禮:“臣媱嫦,叩謝聖恩。”
聖人的筆觸已落於紙上,他揚聲喚人:“曹羽。”
曹舍人邁著輕疾的步子進入禪房:“陛下,老奴在。”
聖人的筆一指媱嫦:“給她尋件斗篷,再賞兩盒佛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