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眾臣山呼歡慶過後,永顯帝在前廳單獨召見了于丹青。
他眯眼打量了一番這個風姿更甚從前的兒媳,冷淡問,“霄兒抓畫卷,你怎麼看?”
于丹青心頭一跳,以為他又在忌憚包子惦記他的江山了,想了想,恭敬的朝他福身行禮,“回父皇,霄兒自幼便知熱愛大永河山,兒臣十分高興。”
“哼!”永顯帝冷哼一聲,瘦骨嶙峋的食指在她臉上一指,盯著她道,“少跟朕裝糊塗!別以為朕不知道他抓的是江山還是山河!既然生養出一個跟你一樣沉湎遊山玩水的嫡長子,你就給朕繼續生!”
于丹青皺眉,又聽永顯帝道,“否則,太子便等著當一輩子的老太子!”
于丹青下意識的瞪眼,“父——”
“朕一日在位,這下就沒有一件事能瞞過朕!”永顯帝粗暴地打斷她,一甩袖大步出了門。
“……”于丹青瞪著那乾瘦的明黃背影張了張嘴,直到他從門口消失,她才狠狠的朝翻了個白眼。
少頃,楚雲逸走了進來,挑眉看著她,“怎麼了?”
于丹青橫他一眼,沒好氣地把永顯帝的話告訴了他,又道,“我是經常跟他們這下山河有多美,但你覺得這麼一娃,他還能想到那麼多?不就是看那花花綠綠的山水畫更討喜,順手就抓了?”
楚雲逸眼底笑意漸深,拍拍于丹青氣鼓鼓的腮幫子,笑道,“如此,為夫也認為包子抓的是山河。”眼見女子美目就要噴火,他低笑兩聲,在她唇上輕啄一口,清雋的眸子剎那間綴滿迷饒星子,“乖啊,不氣了。你不是要給為夫生一籠籠包?那還管他抓的是什麼山?”
“那能一樣?!”于丹青打掉他的手,跟個受了氣的媳婦似的聲嘟囔道,“想生跟被迫生直接影響胚胎質量!”
“是嗎?”楚雲逸捏捏她鼻尖,笑著將她擁進懷裡往外走,“那我們就不生了,正好我也不想你再受那苦,你也不必擔心胖了不好看。”
于丹青眉梢一抬,駐足,歪頭瞅著他,“我胖了不好看?”
楚雲逸搖頭輕笑,學著王嬤嬤那樣眯起眼笑道,“好看,胖胖的多可愛。”
“滾蛋!”于丹青隨手掐了下他腰側,抬腳繼續走,似真似假的哼道,“你越不喜歡,我越要胖來膈應你!”
她雖然不喜永顯帝剛才的行為,但他的心情她多少能體會一些。
楚雲逸已經明確表態絕不納妾,也絕不碰其他女子,能為太子府添丁的女人就她一人,若包子當真寄情山水,她不再生個專心政務的兒子他如何能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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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沈軒率兩萬唐家軍班師回朝,舉國大慶,永顯帝親臨接風宴,大讚沈軒智勇雙全,賜其定西侯爵位,官拜從一品。
八月二十一,永顯帝下詔禪位與太子楚雲逸。
十二月初九,乃欽監所測大吉之日,行新君登基暨帝后加冕大典。
因為連吞北涼與西延兩國,楚雲逸又以雷霆之勢妥善處理好吞併後的軍政民生大事,大永風頭可謂達到歷史最高水平,故此次大典盛況空前,不僅萬民朝賀,就連南疆王和昌盛帝君宮澤昊亦親率隆重禮隊前來道賀。
那一日,冬陽和煦,寒風不見,蔚藍幕映得整座皇城明亮如洗,當楚雲逸和于丹青身著象徵皇權至高點的龍袍鳳裝踩著凌雲梯階一步步相攜登上九帝宮接受百官朝拜時,際忽起一片明黃極光,耀眼至極,待到眾人驚愕抬頭望去,卻只見到九帝宮深紅宮牆外一對風姿卓絕的男女相攜而立淡看遠處,眾人遲疑地望望明藍如鏡的空,再偷偷打量似乎不為所動的帝后,視線在他們緊密相連的龍鳳廣袖上停頓了下,習以為常的暗歎了口氣,然後莊重朝拜,叩行大禮!
百官叩拜聲震徹雲霄,久久盤桓在九帝宮之上,為那泰然而立的帝后更添威儀。
風絲驟過,拂動帝王袖擺,晃得袖擺上盤踞遊弋的九爪金龍暗潮輕湧,似要舞動利爪破開殺出。
觀禮臺上,宮澤昊微垂著眉眼收回視線,清涼的眸光徐徐掃過自己空蕩蕩的兩個手掌,忽而勾唇一笑,溫潤望那最高處的男人。
似乎無論何時,他都能夠不顧世俗握緊她的手,讓她與他比肩並校
他很好奇,這一次,他是否仍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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