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致遠點頭若有所思。
幾人走出巷子,景緻豁然開朗,小橋流水,田埂綠植,處處顯示著鄉村的盎然生機。
迎面一個戴眼鏡的中年人挑著一擔糞顫顫巍巍地走過,七爺招呼道:“康夫子,天黑了還不回去?”
康夫子停下歇腳,擦擦臉上的汗水後咳嗽不止,“澆完這擔就休息。”
此時夜色朦朧,陸致遠瞧著他的面相很熟,遞煙過去問道:“京城人?”
康夫子接煙點頭道:“對,來這三年,口音還是去不掉。你們趕緊走吧,這兒味道不好。”
“行,那我們走了,老康你注意身體啊,肺癆可別復發才好。”七爺打了招呼後帶陸致遠等人繼續前行。
“那人是誰?”陸致遠打聽道。
“康興國,京城一位幹部,因為工作問題下來改造,過來三年了。”
“他家裡人呢?”
七爺搖頭道:“不清楚,好像是妻兒去了美國。他也苦命,來這不久就得了肺癆,余文遠總差使他做著做那,想來撐不了多久。”
陸致遠不其然想到了王春華,兩人間莫非有什麼關聯?
世界不會如此小吧?
往前走了幾分鐘,四人進入一座格調雅緻的院子。
“餘頭,在嗎?”七爺喊道。
“在這呢,喊什麼?”一位中年人披著衣服走出來。
“餘頭,這幾位探視平昌家,過來登記。”
“平昌家?他家有親戚在外面?”
七爺走過去低聲道:“賣了個女兒,你不記得了?”
“他呀,女兒回來了?”余文遠臉色微紅,所幸天黑看不出來。
“正是他女兒回來探親。”
余文遠轉頭看了看三人,眼裡敵意不小,轉身進屋,“過來登記吧。”
陸致遠等人隨余文遠走去臥室,走過堂屋時見一老婦臥床不動,想來就是余文遠得病的母親。
眾人在臥室裡站定,余文遠從抽屜裡拿出一張表格,“證件?”
“沒有證件,介紹信行不?”陸致遠遞過介紹信。
“沒有證件你們……這是,省裡的介紹信?”余文遠很驚訝。
“後面那張是香港新華社開的,有問題嗎?”陸致遠解釋道。
“沒問題,沒問題,你們稍等。”余文遠臉上的敵意稍減。
三人登記完畢,余文遠客氣地帶三人出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