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滇南沒事搞出來的,還不完善。”張逸夫強行找了個藉口來圓這件事,“我的建議是不要思考太多‘為什麼’,先實現,等半年後招標結束後,再慢慢想這是為什麼。”
“那要是失敗了呢?”陳延睿問道。
“那也不虧,練練兵,也算打好自動化基礎了。況且這裡面有些內容鑽研清楚了,在發電機保護方面也可以借鑑。”
陳延睿望著厚厚的材料問道:“還需要再招人了,模擬裝置和計算機也需要更多,試驗室也要再擴充空間。”
“這些你們找曉菲說就可以了。”
“我的意思就是,現在的人才很不穩定,就這麼多,圈子裡互相跳來跳去。”陳延睿直言道,“人的薪金,只有漲,不能跌。無論成敗,研發人員的薪酬都漲上去了,就算是廢物,也只能養著。”
“對,都不用說那麼遠。”常江邊看材料邊說道,“北漠的這個訊息一出來,圈子裡就會動盪,咱們三家肯定都要再互相挖一輪人,折騰完了,我看全行業薪金都可能要翻番,搞不好翻番都打不住。”
常江所料不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三家公司勢必都會賭上全部,計算機裝置等等這些東西價格都是固定的,幾乎可以不受限制的購買,只有“程式猿”這種東西,出產十分有限,在未來幾個月必然會比金子還要寶貴。而最終贏家只有一個,另外兩家面對冗餘的超高薪人員,也許都不用做什麼,財務就會被拖垮,科電岌岌可危的情況完全印證了這一點,而在未來的程式猿爭奪中,只會愈演愈烈。
換句話說,如果有一方不參與,別人要挖人就任他們挖,反而更加穩妥一些。大不了業務滯緩個一年半載,隨著將來越來越多程式猿的出現,不至於垮,而另外兩方豪賭中的輸家。卻是必敗的結局。
可在這樣的勢頭下,三方老闆都太清楚“節奏”的重要性了,落後一年半載,市場幾乎也就相當於拱手讓人了。當然,這個市場並不是只允許一家獨大的。隨著發展,落後幾年,也可以爭取到一定的市場,一定的利益,但是張逸夫非常清楚,隨著時間的推移,掌握技術能夠做這一行的公司會突然冒出來很多,到時候競爭有多麼激烈,利潤縮水有多麼厲害。
就拿微機保護來說,現在的訂單是20萬一臺。成本不到四萬。
而在將來,同樣四萬的成本,恐怕價格賣不到10萬,這還要保證你的產品處於業界最新,配置最高,售後服務隨叫隨到,即便如此,市場上也有太多家產品競爭,你要搞定一筆單子的營銷成本都難以估量,哪像現在。華北局求著你快點來。
算上通貨膨脹這些因素,說是差10倍、20倍的利潤也差不太多。
拼上身家,必須賭了,贏則吃遍天下。輸了苟延殘喘。
常江胳膊微微抖著,依然低頭看著那份材料,額頭已經滲出汗來:“如果有這個……值得一賭,你為什麼不早拿出來?”
“怪我,之前事情太亂,我沒捋清。北漠自動化的事情,也是剛剛確定的。”
常江和陳延睿都是搞技術的,沒什麼歪腦筋,要是博哥在早就開出主意了。
你丫是北漠的老總!這還用賭?腦子抽了吧?
確實理論上張逸夫有運作成直接指派,或者暗中操標的能力,但恆電是純粹的民營背景,如此敏感的標,必須做得堂堂正正萬無一失,否則張逸夫一旦失勢,就這一點迎接他的報復可就是鋪天蓋地的。
……
一週後,隨著北漠電廠自動化系統國內招標通知的釋出,一場自動化圈的終極搏鬥也就此拉開序幕,巨大利益,一步通天的促使下,真刀真槍的競爭在所難免。
除去向華北局提供微機保護安裝除錯的必要支援外,恆電的全部研發力量也投入於此,同時恆電也帶動了第一波漲薪與招聘。
珅自方面緊隨其後,那邊的老總也並不軟,孤注一擲,這家名為珅科的公司同樣開始衝刺,這位始終名不見經傳,略顯神秘,這次也拿出了老本兒。
令人驚訝的是,科電這次並無什麼太多的舉動,華長青依然按照自己的節奏在走,不知是胸有成竹還是不願參與豪賭,抑或是資本上無法支撐了。
面對這個情況,最為興奮的就是業內搞技術的人員了,動輒上千元的薪金已經秒殺司局級幹部,幾乎每一天都會有機關裡的人離職,甚至是大學講師、副教授都會為之所動,陳延睿運用自己的資源,爭取到了與電院的合作,也就是俗稱的做實習,做專案,算是臨時用工,無論是北方電院這個組織,還是參與的教授和碩士生博士生,都將獲得不菲的報酬。
珅科見狀也不落人後,與滬電達成合作。
科電依然沒有動作,該咋地咋地,現在這一邊反而成為了最神秘的。
算算時間,華長青這邊也搞了一年多了,從一開始目標就是電廠自動化,他有底子,也確實有底氣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