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讓他好好扮演一個無意闖入的……普通人吧。
而普通人是柔弱的,那就……扮慘吧。
不一會兒就抵達了門口,天是亮的,雞鳴聲響起,兩道樹林蔥鬱郁,陽光明媚,大道顯得十分清明。
扮慘,好似某人真的不在行——洛灼一身整齊束戴的站在醫院大門前,醫院高聳在身後,就頭發淩亂了,但也是亂得有分有寸,絲毫不影響美感,皙白的膚色在日光下更加動人。
“這……這裡……老闆,您看怎麼樣啊?”從那邊來了一堆人,幾乎是年輕人,有的年齡稍微大點,是雙手放後、矯首昂視的,似有一種大闊感。
看陣勢中央大步走,挺直胸的那兩人應該是鎮鏡師,邊上圍得著的是4個普通的人——應該就是花重金請鎮鏡師的人,這彎腰討好的樣子,讓人惹不住翻白眼。
那兩名鎮鏡師年齡也就40、50左右,右邊的稍微年輕點,兩鬢的胡須還算烏黑,走位就可以明顯看出——還是年長的較有權威可言。
“嗯……不就是一個小小的鏡而已,真是大題小做!還有以後這種不著邊的事”一副上司對下人的態度,也不知道是誰出錢,可惜在鏡出現的時候,社會就變成這樣了,鎮鏡師也成了貴職業。說得說著就抬頭看到了醫院大門那惹眼的洛灼,真的是太惹眼了——發尾處還垂著露水,滴落在大衣裡的襯衫上,貼著面板。
不知道是這兩位年紀大了,眼睛有點老花什麼的,竟然在他叫眼裡,洛灼的形象就一個字——慘,慘到另人不覺生出憐愛來。
那年長的,輕咳了一聲,掩飾一下剛才的失態,語重心長地說“雖然這事不大,但也多少擾亂了民眾生心,這對於我們鎮鏡師來說是分內之事,也省得有那麼多無辜之人受到牽連……”又輕咳了一下,大概是再這麼說下去,就“好人”過頭了。
歪理,明明就是見色起意。
邊上的人見此也順著視線望去,面前哪有什麼無辜的,哦,不過,慘的人?不就是在醫院大門前有個束衣整齊,渾身上下一塵不染的,約摸18來歲的人麼,不就是發型亂了點,也就這麼一點!一點點!!
……咋就叫慘了?算了,這位老闆說是就是吧,必竟花費老大的價錢請來,管他三七二十一,聽著就是了。
瞬間又老實下來了。
很快那些人就來到了醫院門前,上下在個四階臺階,就這麼一堆人在下面仰視著洛灼,而洛好在上面俯視著那群人,眼眸中淨是冷意,那4個普通人是切真切實的感覺到了這股冷意,可偏偏在那2位“老闆”眼裡反倒成了孤苦伶仃,楚楚可憐的感覺。
哇草!是真瞎了嗎?建議去佩戴老花鏡,下次萬一認錯人,將男孩子認成小姑娘,那還得了?!
接下來那2個老不羞的在洛灼面前做了一個自認為帥氣的動作,開始了自我介紹。
經過一段交流,算是明白了年長的那個“老闆”稱呼為劉旬,另一個“老闆”叫肅北,兩人都是初級鎮鏡師,若真排個高低,倒是劉旬略強一點。
當劉旬詢問洛灼姓名時,腦海處突然傳來昨夜那道女聲,一真重複著一個字,所以洛灼就報個了假名字——江洛。
“江洛”這個名字也是從這時候來的,當時還沒到北京,也沒認識江洛,走到哪兒都是孤身一人,但在夢中卻總感覺有人在前方等著他沖破迷霧。
隨後幾人進入了醫院大樓,雖然說洛灼是從上面下來的,但是裝必須要像,不過貌似沒關系,必竟有人眼盲。
一路上劉旬與肅北都在“關照”洛灼,問他年齡多大了,家住哪裡,家裡有什麼長輩,做什麼工作等諸如此類的問題。有時洛灼真的挺想給他們一拳,不是鎮鏡,怎麼問得問題不是關於他先前看到什麼線索,而是問他的家庭狀況,是不是要慰問他祖宗十八代啊?
搞得跟著相親是的。
過了一會兒,洛灼算是明白了這2人的態度形象。這還要從幾個月前說起——那時洛灼要去重慶辦點事情,在機場上提著行李箱等候著。哪知在趕去的半路被人挑釁了,而且還是個男的,說什麼洛灼一個男的長的像女的,還當眾要微信,更奇的是說話間還上手去碰洛灼的頭發。結果被洛灼一個肩翻摔直直送去了醫院,因屬於自衛不犯法。他記得邊上的乘客說了,這種人叫——
——登徒浪子。
所以這2人簡直就是太形象不過了,2個老不羞的登徒浪子。
樓道內不知道是誰開啟了落地窗,以及由遠處的窗戶,總之樓道內敞亮多了,霧氣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可是洛灼之前探過了,明明下來時是沒有人的,那窗戶又是怎麼開的?
要麼就是一個原因,映象平常一樣檢測到鎮鏡師的存在,處於爭對態度。
鏡靈對鎮鏡師的存在十分敏感,而且會第一時間攻擊鎮鏡師,所以鎮鏡師在鏡內往往是最有反抗力,也是最危險的。
而此刻他們的團隊中有3名鎮鏡師,4名普通人,若是按照昨夜來看,這鏡似乎沒有把洛灼算到鎮鏡師的身份上,而是普通人,也就變成了2名鎮鏡師與4名普通人,以及1名未定的——也就是洛灼。
這鏡沒把洛灼當成敵人,這一點洛灼多少有點疑惑不解,而且當時下來時霧氣很重,他無法看清楚醫院的結構,但現在一路走下來,卻又無比熟悉,就好像是他曾經有多少次穿行在這兒,他模模糊糊還記得在走廊的長椅上坐著一個女人,臉具體長什麼樣大抵是想不起來,但那抹笑容卻放大,深深刻印在洛灼的夢裡。
一絲清涼落到手背上,洛灼低頭一看,淚水不知何出奪眶而出,順著臉頰落下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而落淚。
難道是剛才一閃而過的模糊場景嗎?還是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