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漸漸鬆了下來,垂到了床上。月光斜照下,洛灼的睫毛有點修長,也同樣照在那道身影上。
南妍薇女士已經三十多了,慈祥落在她的臉上再適合不過了,雙眸中只有柔慈,扯了扯床被輕輕地蓋了上去,然後消失在月包中。
鏡內鏡一般會對鎮鏡師發出強烈的抗據,可這個鏡卻顯得十分異常——異常地接受了洛灼。
為什麼呢?這不合常理。
一夜無夢,那種晃心晃神的感覺沒了,一片心安,似有個溫暖厚大的翅翼包裹著,一種久違感。
早晨。
洛灼疏鬆了雙眼,緩緩張開,映入眼簾的是一縷陽光。
洛灼掙了起來,坐在了床上,望著手裡的床被,若有所思,然後輕聲下床,直徑來到了窗前。
這是一間單人病房,佈置十分簡樸,倒也符得上眼緣。洛灼伸手將簾子往邊上拉了拉,日光瞬間充滿了整個房間。
洛灼伸出手感受得陽光的溫暖,往下看了一眼。下面一片霧氣,明明是早上驕陽正好,上方無霧,下方卻漫漫而遊,自然是不科學的。
所以……這裡還是鏡,而他有幸成為第一個入鏡的人——還是半夜一更。
不過這鏡是不是太過友好了點,它是知道洛灼大老遠半夜一更來,特意讓他補個覺?
……
不過催眠服務倒是挺周到的——回點正常,所以為什麼這麼做?
還有洛灼記得自己在意識最後一刻抓住了那道身影的手,好像是說了什麼……
那底說了什麼呢?
洛灼蹙眉想想,還是毫無頭緒。突然一陣晃動,整個房間都搖曳了,向下瞥了一下,然後漫不經心地來到床前,整理了一下床,每一角都理平了。
不知為何,遊走四方,第一次覺得這樣一個小房間也能成一個家,至少……不是那麼空寂,是……家吧。
波動越來越大,但這不妨礙洛灼,床上整理好了,就去收拾一下桌上的東西。除了那張自燃的病例報告,其它東西碰了也沒多大問題。
轟——
洛灼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冷冷往外瞥了一眼,輕輕放下文紙,來到窗戶前。
窗戶是橫推式的,由於起來時拉窗簾時,洛灼順便開啟了,通通風。
窗下仍是霧氣濛濛,看不到底,也就無法知道這兒有多高。
這會兒倒沒波動了,異常平靜。
洛灼一手搭在窗欄上,準備一上越。
“咚——”
整個人被彈了出來,原本是彈到地的,誰知這地又跟個彈墊一樣——基本就是從窗彈到地,又從地彈到床上。穩穩當當地坐在床上,就是有點微微疼痛。
洛灼清楚地感覺到,這個鏡很正常,真他娘正常不過了!!對於一個經常遇到不正常的東西的人,那才叫不正常。
不讓爬窗是吧?行,行行,走門還不行嗎?
洛灼這輩子都沒受到這氣,今算是見識,果然什麼叫做山外青山,樓外樓。
他起身老老實實地開啟了門。走廊外不通光,時而樓道上有個小視窗,透出一束光來,照著樓道,也不致於太昏暗,樓道也彌漫著霧氣,與外面一樣。
轟——
那聲巨響又一遍響起。
洛灼望了望朦朦朧朧的道路,徑直走了進去,順便伸手弄亂了一下頭發,在霧裡沾了點濕,垂了下去。
有人進來了,而且人還不少呢,其中……倒是有幾名鎮鏡師,看這陣勢是專門前來的。那麼他應該扮演什麼角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