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為水滸世界的有數高手,卞祥的優點和缺點是同樣的出色,固然他武藝高強、及好義氣是不假,但是他同樣性子急躁、做事容易衝動,也是特別的明顯。
自宋江那裡得到先鋒的位置後,他恨不能插上翅膀,一步飛到那些殺死鈕文忠以及迫害山士奇的宋軍面前,將他們碎屍萬段,以告慰好友的在天之靈以及平息自己胸中的無盡怒火。
可調兵遣將需要時間,分撥糧草輜重同樣需要時間,卞祥豈會不知這些的要緊,故而只能忍了,耐著性子等待,而真正讓他不能忍的,是來自穆弘、燕順等人的閒言碎語。
什麼靠著巴結田虎的小老婆,什麼去給田豹倒洗腳水,什麼去給田實找妓女,凡此種種,讓卞祥緊握的雙拳上青筋暴起,滿口的鋼牙幾欲咬碎,從眼中噴出的怒火,幾乎差點將卞祥的理智全部燃燒殆盡。
一直便是跟在卞祥身旁的花榮,自是感覺到了卞祥的異狀,心中暗暗嘆息宋江為何這般信賴這些無賴的同時,不得不出言安撫道:“他們不過是些胸無點墨,無甚本事的人而已,以卞兄的大才,又何苦與他們一般見識!”
花榮暗暗地一碰,卻是讓卞祥心中的氣稍稍順了些,扭頭看了一眼滿臉真誠的花榮,不由得冷冷一哼,只是一直緊握的雙拳終是鬆開了。
好在準備工作並沒有讓他們一直等下去,很快便是完成了,早已是等得不耐煩的卞祥二話不說,立時翻身上馬,殺氣騰騰地瞪了一眼穆弘、燕順等人,便是一招自己的開山大斧,口中大吼一聲,“走!”自己更是一馬當先,遠遠地部眾甩了開去。
對於自己性急的搭檔,花榮唯有報以苦笑,對著宋江抱拳說了聲,“哥哥,萬事小心!”,亦是對著晁蓋點了點頭,便是帶著兵馬緩緩開出,順著卞祥前進的方向追了下去。
直到這支兵馬的影子完全消失在穆弘、燕順等人的眼中之時,二人方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下意識地摸了摸滿是汗水的後腦,朝著卞祥他們離去的方向狠狠地啐了一口,“什麼德行!”
他們這時候說些什麼,卞祥自是無從得知,這會的卞祥恐怕早已將這兩人拋諸腦後,此刻的他,心中所想的無非是快些再快些,能夠儘快趕到魏州,好好的問問清楚,鈕文忠到底是怎麼死的,山士奇到底去了哪裡,到底是誰傷害了他們。
有了卞祥在前方風馳電掣的引領,使得整個部隊的行軍速度都非常的快,可卞祥率領的部隊並非是騎兵,而是以步兵居多,這般的強行軍,若只是一日或是兩日,自是不會有人多說什麼,但一連十餘日,都是這般的行軍,讓靠著兩條腿行軍計程車卒如何能夠承受的了,一時間怨聲載道,閒言碎語充斥著在整個行軍的隊伍中。
花榮一直便是帶著大部隊行軍,這些閒言碎語自是避不開他的耳朵,有感軍心的浮躁和變動,花榮正待要下令,命令全軍休息時,忽地就見前方揚起一陣煙塵,一名卞祥的親兵從前方急速奔回,到了花榮身邊是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花…花…花…花將軍……大…”
花榮見他這般辛苦,心中也著實有些不忍,忙是開口道:“這位兄弟,你慢些說,把氣調勻了在說吧!”
那親兵的臉上露出感激之色,使勁地平息著自己的氣息,好容易才平息了自己的氣喘,面帶焦急地說道:“華將軍,大事不好,前方出現一支宋軍,正在大肆追殺我軍的殘兵,卞將軍已然殺了上去,梅玉將軍恐卞將軍有失,特命我來此請花將軍速速帶兵救援!”
“什麼!宋軍!”花榮英俊的臉上陡然變色,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何宋軍會出現在這裡,可是眼下卻容不得他多想,下意識地舉起銀槍一招,“走,跟我去助卞將軍一臂之力!”
花榮已經儘量把局面往壞裡去想了,可不想當他帶著兵馬趕到的時候,卻發現現場的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壞,還要遭是,不由愣在了那裡,原來現場非但是屍橫遍野,慘叫聲到處都是外,就連卞祥和卞祥的幾員副將,都在宋將的強力圍殺之下,顯得是那麼的力不從心,那麼的左支右絀。
就在花榮愣神的當口,就聽得對面的宋軍中傳出狂野的笑聲,“哈哈,本以為就這些殘兵,不想這田虎還是挺夠意思的,巴巴地派出援軍來給咱們殺,果然還是挺夠意思的,老項,你趕緊的,把他們都殺了,咱們還有事要做!”
“老項?”花榮乍聽見這個稱呼,只覺得甚是耳熟,可就在冥思苦想這人是誰時,場中卻是傳來一聲慘叫,花榮連忙抬眼看去,赫然發現適才的慘叫聲乃是從被圍攻的桑英口中傳來,他咽喉處的那支羽箭仍不住地顫抖,彷佛還在訴說,此箭所用的勁力之強。
“項元鎮!”看到這支箭矢,花榮哪裡還想不到適才所聽見的“老項”是誰,當下雙眉一皺,翻手取過自己的描金畫鵲弓,朝著場中正在圍攻卞祥的宋將就是一箭,“莫不是以為我花榮不會放箭不成!”
項元鎮一箭射死桑英,正自得意間,冷不丁眼角的餘光卻是瞥見對面寒光一閃,做為頂級神射手的他哪裡還會不知道,這是箭矢發出的寒光,當下也顧不上得意,連忙取過紫鵲弓,搭上箭矢準備攔截來箭時,心中沒由來地升起一絲警兆,連忙將身子往馬背上一伏。
他才剛剛伏下,便是一股強烈的勁風自他的頭頂擦過,跟著便是一聲慘叫才他的身後傳來,項元鎮雖然知道死的是誰,但他依舊想要回頭去看一看,可他不能,他分明感覺到,在對面有一股強烈的殺機鎖定了他,只要他敢回頭,那麼等著他的只會是異常凌厲而準確的一箭。
“花榮!”到了這會,項元鎮哪裡還會不知道來人是誰,口中咬著牙,輕輕唸了一遍這個名字,忽地將紫鵲弓一背,伸手取過紫鉞槍,狠狠地一夾座下馬,縱馬疾進的同時朝著花榮的方向放聲大叫起來,“花榮,我知道你來了,可有這個膽量與我一戰!”
“哼!有何不敢!”花榮英俊的面龐上閃過一絲殺意,將描金畫鵲弓背了回去,伸手取過自己的銀槍,亦是如同項元鎮一般,縱馬的同時高聲喝道:“項元鎮,還不速速來花榮槍下領死!”
“大言不慚!”項元鎮不禁大怒,待得稍稍挨近之時,便是狠狠的一槍刺向花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