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與關勝在儒州城下的折戟沉沙來,攻打新州、莫州、涿州等地楊志、杜壆、孫安無疑要順利許多,在各自折損了些許兵馬後,安然地將各州拿下。
自此,除了與宋境接壤的瀛州,以及地處偏遠的朔州、雲州、應州、寰州等地外,燕雲十六州的大半土地全然落入了唐軍的掌控之中,使得唐軍的風頭在天下間一時無兩。
當在與女真前線對敵的兀顏光得到自己兒子戰死,丟失十一州之地的訊息後,立時是咧嘴痛哭,甚至幾近暈厥,當然他哭的自然不會是燕雲之地的丟失,而是他那個自大兒子的死。
只是當他哭完之後,紅著眼睛找到耶律延禧,希望耶律延禧能夠允許他暫時抽出一支兵馬回國,在收復失地的同時可以為自己的兒子報仇。
本以為自己是契丹最能打的戰將,而且還是契丹的兵馬大元帥兼兵部尚書,耶律延禧多少會給自己一些面子,可何曾想到,耶律延禧非但不給兀顏光一絲面子,還命人將兀顏光趕出王帳,並放出話來,誰要是敢再提回軍之事,定斬不赦!
兀顏光聽到這句話,頓時絕望了,他深知耶律延禧這個人是個剛愎自用的人,說話做事全憑自己心血來潮,根本不會留下回轉的餘地,只能是坐在自己的帳中一罈酒接著一罈酒,再用酒精麻痺自己的同時,亦是在放聲狂斥耶律延禧是個昏君。
而兀顏光不知道的是,耶律延禧之所以不同意他回軍,根本不是心血來潮的結果,而是他經過反覆思量的結果,畢竟做為一國之帝,對於領土那是看得比性命還重,又豈會容許他們分割,乃至佔領。
只是相比起李俊辰的唐軍來,他更看重完顏阿骨打所率領的女真軍隊,他固執地認為,唐軍雖然佔領了燕雲之地的大部分土地,但說到底只是宋豬的軍隊,哪怕給他們再多的土地,也不過是疥癬之疾罷了,只要自己回軍一擊,定然可以徹底擊潰,從而收復失地。
可是完顏阿骨打的女真軍隊就不一樣了,那可是曾經打敗過他手下契丹健兒不止一次的存在,雖然眼前看起來還不如契丹強大,但一旦給他時間發展起來,那麼將會是自己契丹永遠的噩夢,是以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先將完顏阿骨打的女真徹底剿滅。
他的想法固然是沒錯,哪怕是告之手下的臣子,也定然會得到臣子們的諒解,可是事情壞就壞在了這裡,他固執地認為自己是一國之君,必須要由自己說了算,不能讓那些臣子來左右自己的想法,更由不得他們來說三道四,正是在這種想法的驅使下,終使得他將兀顏光好生訓斥了一頓,為不久後兀顏光倒戈相向中下了種子。
而與之相對的完顏阿骨打,聽到契丹後院失火,燕雲十六州大半落入唐軍之手後,阿骨打除了哈哈大笑一通,對自己的幾個兒子以及一眾大將說了句,契丹氣數已盡後,便是不再理會此事,將全部心神放在了即將到來的決戰上,或許在他眼中看來,只要打敗了耶律延禧,那麼燕雲也好,中原也好,都會是自己予取予奪的地方。
北方雙雄對於異軍突起的唐軍都採取了預設的態度,雙方都在暗暗積蓄實力,等著決戰那一天的到來。
而當這個訊息傳到趙宋境內的那一刻,整個民間立時沸騰了起來,尤其是與契丹接壤的地方,所有的百姓都是忍不住奔走相告,淚灑長天,聲嘶力竭地朝著蒼天呼喊,彷佛這樣就能將這個好訊息告訴自己那些慘死在契丹人手上的家人,然而更多的人卻是打點行裝,準備去親眼看一看,這個敢於從契丹人虎口拔牙之人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民間的慶祝,落在趙宋的朝廷的眼中,頓時掀起了一陣的恐慌,按著蔡京、高俅、梁師成等人的意思,是立時將這些敢於慶祝之人全部處死,以免日後契丹緩過勁來,舉兵興師問罪。
若是真的按著他們的意思來做,那麼對於趙宋朝廷聲望的打擊將會是空前的,到那時不要說是民間的百姓舉家北遷亦或是佔山為王,就算是朝廷的文臣武將亦會選擇這樣一條道路,到了那個時候,只怕李俊辰等人就是在夢中都會笑醒。
雖然趙恆對於那些百姓也甚不以為然,但他總算還有著幾分清醒的頭腦,知道自己的位置並不穩當,加之境內割據勢力比比皆是,若是真的再將這些百姓全部逼反,那麼他這個皇帝也算是做到頭了。要知道做過皇帝的人,體驗過那種“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的日子,是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將這份權利讓出來的,出於對自己屁股底下這個皇位的考慮,趙恆幾乎是立刻便否決他們的提議。
儘管說趙恆否決了他們的提議,但他卻知道,自己想要坐穩這個位置還離不開他們的支援,尤其是自己的父親趙佶和兄弟趙楷生死不明的時候,更是如此,是以他和蔡京等人在朝堂之上好生地“商討”了一番之後,便是命令趙宋境內的所有州府官員,嚴禁有關唐軍收復燕雲失地的訊息傳播,同時整軍備馬,準備在童貫征討方臘歸來後,立即興師北伐,定要從唐軍說中搶回燕雲之地。
趙恆的旨意雖然百姓無從得知,但是接到旨意的官員無不是黯然搖頭,更有甚者已然開始準備後路,頗有一種大廈將傾,樹到猢猻散的味道。
做為田虎勢力的第二號人物,實際上的第一號人物,宋江在接到李俊辰率兵收復燕雲大半土地的訊息時,心中頗不是滋味,在他看來,這份功勞只有他才有資格享有,似李俊辰這等不知哪裡冒出來的後生小輩哪裡有資格享有,只是當他看見自己手下諸如晁蓋、花榮、劉唐等人那一副歡欣鼓舞的樣子,心中甭提有多彆扭了,可是面上卻又不得不裝出一副歡喜的樣子來,只讓他自己都是有一種噁心想吐的感覺……
看著城外一眼望不到頭的朝廷招討大軍,再看看城中一片歡歌笑舞,漸漸地,一種別樣的情緒在宋江的心頭滋生起來,“也許,現在就到了該走那一步的時候了吧……”宋江的心裡如斯想道,目光也開始由迷茫而變得堅定起來,在人群中肆意地穿梭,尋找著什麼。
都說人是靠著相性來尋找夥伴,此言或許不虛,宋江的夥伴是誰?除了破門滅家的高手吳用,還有誰敢自稱是宋江的夥伴,許是感覺到了宋江那熾烈的目光,吳用不禁扭頭看去,就見宋江正遠遠地看著自己,心靈神至的吳用,舉起手中的羽扇,朝著宋江點了點頭。
宋江笑了,他知道有了這個人,自己不管做什麼,都定然不會有錯,只要不遇上那個他心底最深處的那個忌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