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廳中淫靡之聲響起的時候,張雄氣呼呼地走出了太守府。
見張雄出來,他的心腹自然而然地迎了上來,開口道:“將軍,不知太守大人有何指示,可是要我等即可出城搜尋?”
“搜尋?”張雄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在身旁心腹奇怪的目光中,扭頭看了一眼太守府的匾額,搶過自己的坐騎,留下一句“都滾回去睡覺”,便是揚長而去,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心腹。
燕雲之地的夜晚,還是非常的寒冷,原本在苦寒之地長大的契丹人,因為常年奢易的生活,讓他們守在城頭或是城中巡邏時,也是覺得有些吃不消,紛紛找地方躲了起來,連他們都是如此,那城中的尋常百姓更是早早地躲在了家中,以至於諾大的薊州城中看不見一個人影。
可是在城中幽深的巷子中,一個尖而細小的腦袋從暗處探了出來,四下裡看了看,確定沒有人以後,便是跳了出來,朝著身後招了招手,就見五、六條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身旁。
幾個人在原地鬼鬼祟祟地細嗦了一陣子,便是立刻做鳥獸散,各自展開自己的輕功,朝著自己的目標奔去,只留下最初的那個人,就見他朝著太守府的方向冷笑了一聲,便是展開輕功離開了原地,只是在他離開的一瞬間,透過隱隱的月光,可以看見那張臉分明便是時遷。
很快地,就看見沖天的火光從城中四處燃起,“走水啦!”驚恐的叫聲亦是伴隨著火光在城中響起,哪怕是有著千般、萬般的不願,那些躲懶計程車卒也只能從各個角落中跑了出來,提桶端盆地奔著火場而去。
張雄雖然滿懷忿怒地離開了太守府,但是在他的心頭始終有著不好的預感,是以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城中那哭天喊地的驚恐叫聲他自是聽得清清楚楚,一直擔心有事發生的他暗道一聲不好,連忙穿好衣物,便是大步跑出府去。
原本以為只是哪個士卒不小心打翻了火燭罷了,哪知到得街上,他才知道自己錯的非常離譜,看著那足以映亮全城的火光,張雄不禁大怒,隨手抓過一個準備救火計程車卒,大聲叫道:“你TND告訴老子,這是怎麼回事,這火是誰放的!”
那個士卒明顯嚇了一跳,口中亦是結巴了起來,“我…我…我不知…知道…”
張雄氣急,“啪啪”便是記耳光,朝著那士卒的身上便是一腳,朝著他吼道:“滾,趕緊給老子滾!”
那士卒幾時見過張雄這般樣子,嚇得是連滾帶爬地朝著火場爬去,張雄看見他這個樣子,更是氣得不行,正想要追上去再打時,腦中忽地靈光一閃,口中大呼一聲,“不好!”調頭就往城門方向奔去。
可是他才跑出兩步,就和迎面奔來計程車卒撞了一個滿懷,本就氣急的張雄被這麼一撞,立刻就如同火山爆發一般,猛地一把揪住這個士卒,厲聲吼道:“混蛋,你在幹什麼,難道你不看路的嗎?”
“將…將軍!”那士卒看見是張雄,臉上似是有些驚喜,但是更多的卻是驚慌失措,連忙指了指西城門的方向,“將軍,不好了,不知道是誰開啟了西門,大批賊寇從西門殺了進來……”
“什麼!”張雄頓時只覺得眼前一黑,手一鬆,差點一頭栽到,那士卒反應還算靈敏,連忙一把扶住張雄,口中急切地呼道:“將軍,將軍…”
張雄睜開眼,努力地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過來,對著那士卒喝道:“快,快去集合人馬,跟我去把那些賊寇都殺了!”
“是!”那士卒應了一聲,正要離去時,看了一眼那沖天的火光,“那…這火…”
“火?”張雄看了一眼,輕蔑地說道:“不就是些貧民和宋豬罷了,死就死了,趕緊集合人馬!”
“是!”得了張雄的肯定答覆,這士卒哪裡還敢怠慢,趕緊招呼起來,不大功夫,便是召集起了幾十人。
有了幾十個士卒在手,張雄心下稍安,帶著他們便是往西門趕去,只是他才剛從一條巷子跑出去,迎面便是來了一隊人馬。
先前計程車卒眼尖,指著那隊人馬便是叫道:“將軍快看,他們便是從西門進來的賊寇!”
“哦?”張雄斜著眼看了看迎面而來的人馬,輕蔑地笑了笑,朝地上啐了一口,“原來是一群宋豬罷了,孩兒們,給老子一起上,殺光這群宋豬!”
一句宋豬,似乎給了手下這些驚魂未定計程車卒以無限的勇氣,一個個的口中都發出讓人聽不懂的怪叫,在張雄的帶領下,就這麼直直地衝了起來。
張雄更是將自己的狼牙棒掄圓,朝著那個帶頭之人的腦袋掄去,他滿心以為,在自己這一棒之下,那人的腦袋就會像西瓜一樣,被他打得稀巴爛。
可是還沒等他的狼牙棒落下,就猛地覺得咽喉一疼,跟著便是有著大量的冷氣朝裡灌去,直讓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和靈魂,都被這冷氣給凍結了,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低頭看去,就見在他的咽喉那裡,不知何時已然開了一個血洞,“好快的矛……”他的腦海中閃過這四個字,跟著便是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張雄一死,那些士卒就如同聽到了號令一般,齊齊地停下了自己的腳步,根本不管自己的對面是什麼人,直接便是來了一個向後轉,口中大聲嚷嚷著,“不好啦,張將軍死啦,快跑啊!”
“張將軍死球啦,快跑!”
對面的領頭之人似乎沒有想到這契丹人,也如同昔日遇到的宋軍一般,領頭的一死,便是如同鳥獸散一般,四散逃去,只是他很快便反應過來,手中長矛一招,“給我上,把他們都給我殺了,一個不留!”
大火、戰鬥,整個薊州城中到處都是震天的聲響,到了這個地步,韓堯還是聽不見的話,只能說他實在是太沉迷於另外一個戰場了。
不管是上戰場殺敵,還是治理州府,韓堯沒有一件事是擅長的,可要說逃命的話,他認了第二,契丹還真沒人敢認第一,在城中剛響起聲音的那一刻,他便是將那兩名美姬提到了一邊,將府中的金銀細軟隨便收拾了一個包裹,帶著幾個心腹便是笨北門去了,“想要老子與城同亡,還是下輩子吧!”看著身後沖天的火光,韓堯的心中不禁得意的想著。
只是當他跑到北門的時候,就看見楊志手持長槍端坐在馬上,臉上那塊青色的胎記在火光下顯得格外猙獰,看著那塊可怕的胎記,韓堯心頭一陣發涼,使勁地嚥了一口口水,強自怒喝道:“你TND在這裡做什麼,沒看見城裡有賊寇殺進來嗎?還不趕緊帶兵殺賊去!”
韓堯滿心以為自己這般呵斥,定會讓面前這人立刻帶人奔城中而去,而他就可以趁機離開,不想面前這人卻是沒有一絲要動的跡象,讓他的心中更是惱怒,驅馬上前兩步,手中的馬鞭直朝著那人抽去,“混賬!居然連我韓堯的命令都敢不聽!”
“韓堯!”咋一聽見這個名字,楊志猛地睜開了雙眼,從中射出的是滿含仇恨的光芒,“姓韓的,我終於等到你了!”手中的長槍朝前急探,就聽一聲慘叫,“我的手啊!”原來楊志這一槍已然將韓堯的手臂刺出老大一個血洞。
“給我殺了他!”手臂上傳來的劇痛,讓韓堯失去了全部的理智,向著一眾手下咆哮著,只是這些人又怎麼會是楊志的對手,一陣槍影閃過之後,這些人便已然橫屍當場。
“媽呀!”韓堯見了,哪裡還敢上前,連忙拉轉馬頭,就想從來得方向跑回去,可是楊志又怎麼會放他走,尤其還是有著血海深仇的韓德讓之後,“韓家的小狗,這便去死吧,見了你那祖宗,記得告訴他,我楊志來向你們韓家索命了!”
“什麼!”韓堯聽了,心中巨震,可沒待他反應過來,就只覺得後腦一疼,然後便是覺得一個冰冷的鐵條強行撬開了他的嘴巴,“這是……”還沒等他想明白,便是再也沒有了知覺。
可楊志卻猶然未知,雙臂猛地使力,口中暴喝一聲,“起!”竟然直接將韓堯的屍身自馬上提起,就這麼掛在了他的槍上,“姓韓的,這只是第一個,接下來還會有更多姓韓的下來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