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按著陳麗卿的性子,她是非常不願意追過來,哪怕是在她的心中,對李俊辰有著那麼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可是無奈劉慧娘一定要去,她實在是拗不過她,只能是跟了過來。
她二人趕到的時候,正巧見到高粱大發雌威,先是一刀橫抹,逼得宿金娘二女躺倒馬上,方才避開此招,跟著又是一刀化開花容的“三星伴月”,如此高明的兩刀,瞧在陳麗卿的眼中,心中頓時一跳,在一種見獵心喜,蠢蠢欲動的感覺背後,隱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不安。
果不其然,就在她側頭與劉慧娘訴說之際,扈三娘與宿金娘同時使出了暗器的絕技,陳麗卿一見之下,便是知道了自己的不安源自於何處,當下也不及與劉慧娘細細訴說,鬼使神差之下,直接自背上取下樺皮鵲華塔淵弓,出手就是連珠四箭,在飛刀捱到宿金娘之前的那一霎,將其全部擊落了下來。
高粱這一驚非同小可,先前她已經領教過花容的箭藝,知道她的技藝還遠遠達不到眼前這個水平,忙抬頭朝著俊辰等人的方向看去。
原本她還以為是俊辰等人出手相助,正想著如何開口說上幾句,不想卻是看見劉慧娘和陳麗卿也是出現在了那裡,先是微微一怔,很快臉上便是露出了會心的笑容,對著二女揚聲叫道:“劉家妹子,陳家妹子,你們怎地跑去了俊辰兄弟那裡,非但不和姐姐說上一聲,還這麼射了姐姐一箭,真是傷透了姐姐的心啊!”
陳麗卿也只是在鬼使神差之下,才會射出先前的四箭,如今見高粱問起,俏臉不由一紅,口中呢喃了半天,終是沒有說出話來,倒是劉慧娘,臉上微微一笑,在馬上朝著高粱行了一禮,“高粱姐姐說笑了,小妹二人非是忘記了姐姐,而是情非得已,如今小妹二人託身於梁山李頭領座下,還望姐姐能看在小妹的薄面上,兩廂罷手,就此放我們過去,不知可好?”
“呵呵,既是劉家妹子所請,姐姐若是不應允,那就有些說不過去了……”高粱聞言,眼珠子一轉,橫刀於背,就此開口說了起來。
“那就多謝姐姐了,李寨主,還不趕緊……”劉慧娘聽了,連忙開口想就此封住高粱的嘴。
“誒,先別忙謝我!”只是高粱哪是這麼容易糊弄的,就見她將手一伸,阻住了劉慧孃的話,眼光卻是在扈三娘三女身上挨個掠過,“只是我等和俊辰兄弟有著三場之約,正所謂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要我等讓你們過去,就必須勝的過我這手中這繡絨刀才是!”
“這……”劉慧娘自是聽出了高粱的意思,而且她深知高粱的武藝,要想和她過招,除非是陳麗卿出馬,其他人基本上都沒有可能是高粱的對手,可是她又不想逼迫陳麗卿為梁山效力,是以在那裡猶豫了起來。
她猶豫不要緊,但是扈三娘三女卻是不答應起來,要知道她們三個今天在高粱手下,可謂是丟足了面子,如今這高粱分明不把她們放在眼中,叫她們如何能嚥下這口氣去,就見扈三娘雙眉倒豎,口中厲聲喝道:“姓高的,你這是什麼意思,莫不是瞧不起我們姐妹嗎?既如此,本姑娘今日也不想活了,這就和你拼了!”扈三孃的話音落下,一邊的宿金娘和花容也是鄭重地點了點頭,顯得她們和扈三娘是一條心。
就在扈三娘欲馳馬衝上去的那一瞬,就聽陳麗卿慢吞吞地說道:“還是讓我來吧,你們的手只怕還在麻著,若是你們有了些許損傷……”說著,她飛快地白了俊辰一眼,“只怕有人會要心疼的!”
陳麗卿這般直白的話語,讓俊辰為之一窘,扈三娘三女臉上一也不由得一紅,正待要出唇反譏時,只覺得身旁好似刮過一陣香風,原來是陳麗卿根本不給她們拒絕的機會,幾乎是話音落下的同時,就驅馬衝了上來,照著高粱抬手便是閃電般的一槍。
高粱自是不會被陳麗卿如此簡單直白的一槍刺中,手腕一翻,繡絨刀一架一壓,便是將陳麗卿的梨花古定槍壓在了刀下,臉上兀自帶著笑意,開口道:“妹子,那麼些日子沒見,你便是這麼和姐姐打招呼的嗎?實在是傷透了姐姐的心啊!”
“姐姐武藝高強,素來為麗卿所佩服,只是姐姐和她們三個動手,未免有些以大欺小,再加上久不見姐姐的高招,是以忍不住出手,向姐姐好生討教幾招!”陳麗卿嘴裡說著,手上兀自累積著力量,待得最後一個字出口時,猛地向上一掀,便是掀開了高粱的繡絨刀,跟著便是槍隨人動,對著高粱便是一陣快入疾風的強攻。
陳麗卿的槍的確夠快,大大出乎了高粱的意料,但是高粱卻依然不懼,只是揮舞著手中的繡絨刀,再她眼中看來,陳麗卿固然槍快,而且力量也夠,但是比起她來,還是有所不如,加上她手中的繡絨刀又是神兵利器,相信自己只要和她多對上幾招,那麼她的那杆梨花古定槍怕是要回爐修理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陳麗卿手中的梨花古定槍也不是什麼凡鐵所制,論及上一任主人的名聲,比起樊梨花來也是不遑多讓,乃是大唐開國名將蘇烈,自洛陽“五龍會”降唐以後,蘇烈鑄此寶槍,就似如虎添翼,遠征西域,創下了赫赫聲威,其名聲之響亮,比起蜀漢的“神威天將軍”馬超只在毫釐之間。
昔日西域多蠻力之士,費盡氣力也不能毀此槍之分毫,如今高粱想靠著力量損壞此槍,與痴人說夢何異!
高粱到底見識不凡,眼瞅著和陳麗卿拼了那麼多招,卻是不能逼退她分毫,心中便是知道自己打錯了主意,於是乎故技重施,一刀迫開陳麗卿,調轉馬頭便走,看那架勢,分明是想再度使出“一馬五刀”。
雖然扈三娘三女對陳麗卿和劉慧娘看法頗多,但陳麗卿與高粱交手多時不曾敗相,卻是讓三女心中暗暗佩服,眼見高粱再度使出先前的招式,不由得驚聲叫了起來,“小心啊!”
只是這個聲音能不能傳入陳麗卿的耳中,卻是不得而知,只是陳麗卿藝高人膽大,沒有絲毫畏懼,便是這般跟了上去。
高粱餘光瞥見陳麗卿跟了上來,便又是放慢了馬速,待得陳麗卿稍稍靠近,口中大喝一聲,回馬便是一刀,這一刀無論是力量、速度還是角度,比起先前那一刀來,不知道要強過多少倍,就見一道耀眼的光芒閃起,在眾目睽睽之下,徑直撩向了陳麗卿的胸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