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三人之力?”宿金娘聞言,頓時為之一愣,美目下意識地在扈三娘和花容的臉上滑過,入眼處就見扈三娘一臉認真嚴肅,花容滿臉的深惡痛絕,腦中又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險些栽在高粱的飛刀之下,當下咬牙切齒地說道:“好,我們姐妹同心,定能勝過眼前這個賊婆娘!”
二女會心地一點頭,掣起各自的武器,分左右兩側朝著高粱殺了過來,高粱眼見二女逼近,輕輕地笑了笑,“喲,這是知道一個人不行,換兩個人一起上了嗎?”
“哼!”二女面上不禁一紅,手上卻是不停,宿金娘掌中暗自攥著兩柄飛叉,月輪火尖槍更是遠遠地分心便刺,扈三娘則是欺了上來,迫近了高粱,手中的日月雙刀一分,一刀照著面門拂去,另一刀則是砍向了胸腹。
兩人這一近一遠的,配合得天衣無縫,讓高粱不禁輕輕地“咦”了一聲,一時間倒是有些不適應起來,竟然被二女壓制在了那裡。
二女瞅著自己的攻勢佔了上風,高粱只有招架之力,全無還手之功,不由心頭狂喜,手上加緊攻勢的同時,嘴上也兀自不饒人起來,就見宿金孃的火尖槍照著高粱的咽喉刺了一槍後,開口說道:“適才你不是很威風嘛,那飛刀打得可真夠準的,現在怎麼不使出來了,是不是恨自己的爹媽沒有給自己多生兩隻手啊!”
“就是啊!”扈三娘趁著宿金娘刺出一槍,高粱揮刀的空檔,再度欺上前去,雙刀照著高粱的面門、四肢就砍,高粱見扈三娘來勢洶洶,只能是後撤避開,“你不是很能嗎?往後躲什麼,怎麼不和本姑奶奶好好地對上兩招了?”
二女你一言我一語的,擠兌的高粱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瞅著二女的攻勢如潮,自己身陷其中,雖然以她的武功而言,是絕對不可能落敗的,但照眼前這般打下去,想反敗為勝的話,沒有個一百來招,怕是萬萬不能的,可是超過百招才能獲勝,又豈是高粱可以接受的。
高粱到底是高粱,就見她揮刀撥開迎面攻來的刀槍,直接是調轉馬頭,撥馬便走,扈三娘二女攻得正起勁時,哪裡容得高粱如此就走,齊齊發一聲喊,“呔,這便想走嗎,給我留下吧!”打馬便追了上去。
有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楊再興和餘化龍二人見到這一幕,口中大叫一聲,“不好!”連忙掣起手中長槍,餘化龍更是摸出三枚金標,就待出馬救援,不料邊上卻是傳來了花容的聲音,“你們急什麼,萬事還有我在,今天定要讓你們看看,我們三個靠的是自己的本事,絕不是什麼有人罩著!”聽得楊再興和餘化龍二人身子一顫,險些掉下馬去,只能在那裡面面相覷,一時間也是忘了出手救援的事。
高粱在前面刻意放慢了馬速,全部的心思都是放在了後面追來的二女身上,待得二女迫近,幾乎只差一個馬身的時候,突然一拉馬韁,口中輕斥一聲,手中的繡絨刀以雷霆之勢,自下而上的反撩而來。
要說扈三孃的日月雙刀,還有宿金孃的月輪火尖槍在這個時代打造的兵器中,都是少有的神兵利器,但是比起高粱的繡絨刀來,卻是要差了不少,要知道這柄繡絨刀的上一任主人,那是唐朝著名女將樊梨花,此刀初隨樊梨花出征,便是在西涼寒江關鏖戰唐軍,逼得唐軍名將薛仁貴父子難以前進一步,後來樊梨花歸順大唐,此刀又伴隨她遠征西涼,立下赫赫戰功,就連當時西涼首屈一指的名將楊凡,亦是她的刀下亡魂。
只可惜後來薛家後人不孝,導致家道中落,以至於此刀就此失落於江湖之中,幾經反轉,最終落於高粱手中,與此刀一起落入高粱手中的,還有那樊梨花威震天下的刀法,而高粱也正是憑著此刀以及樊梨花的刀法,這才使得整個召家莊上下無人敢與反對與她。
如今高粱使出的這一刀,正是樊梨花賴以成名的絕技“一馬五刀”。就見一道亮眼的刀光自下升起,直朝著扈三娘二女當面襲來,只是二女在梁山上亦曾和關勝交過手,蒙關勝的教導,對於“拖刀計”有了一定的瞭解和心得,是以雖然步步緊逼,但心中實則早有提防,倒是叫楊再興和餘化龍白擔心一場。
眼見高粱果使用在拖刀計,二女也不伸手去擋,只是一牽戰馬,直接向兩側避去,立時便叫高粱這一刀落在了空處,不過這也僅僅是第一刀罷了,落在空處對於高粱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就見她左手腕為之一翻,整條手臂幾乎沒有動作,右手輕輕地搭在刀柄上,自上而下,輕輕地劃出一刀。
這一刀落在扈三娘和宿金孃的眼中,只覺得和平常的一刀沒有什麼區別,但是落在俊辰等人的眼中,瞳孔不由得一縮,他們看出這一刀劃得既不是直線,也不是弧線,分明是一道曲線,立時便知道二女要遭。
果不其然,二女見這輕飄飄的一刀的看來,心中不以為意,分別舉起手中的武器,向外為之一推,不想兵刃相交之際,頓時便覺得一股異常古怪的震動從刀上傳來,將二人的虎口震的一麻,手中的兵刃也隨之高高蕩起。
高粱既已佔得上風,又豈肯這般放棄,不等招式用老,手腕又再一翻,手中繡絨刀端平,橫向裡便是一刀,二女虎口發麻,心知不能用兵刃硬擋硬接,是以只能向後一趟,以其避過高粱這一刀,後面的花容見狀,心道不好,自是不敢怠慢,也不顧自己的絕招是不是會再度被破,又一次三箭齊發,直取高粱面門眉心要害。
高粱接下過一次花容的“三星伴月”,自是能接下第二次,手中的繡絨刀輕輕擺動,便是將花容的三箭化於無形,只是這短短的一霎那,便是給了扈三娘二女已喘息的時間,眼見自己的優勢在短短的時間內,已然變成了劣勢,讓二女心中已是焦急了起來,暗暗掏出自己的成名暗器,紅繩索套和七柄飛叉,趁著這個當口,一股腦地照著高粱擲了過去。
二女心急之下,終究犯下了大錯,三孃的紅繩索套若是對付一般的對手,怕是搓搓有餘,但是想要對付高粱,怕是遠遠不夠;而金孃的七柄飛叉,雖然是百發百中,但她也忘了適才高粱已然露過一手的飛刀,要知道高粱的飛刀絕技乃是傳自隋末群雄孟海公之妻馬賽飛,當年洛陽“五龍會”中,若不是因為馬賽飛看上羅成,以至於心神不定,不然以她的飛刀絕技,定然要傷得唐軍幾員大將,堪稱是飛刀中至高神技,又哪裡是金孃的飛叉所能比擬。
就見她右手繡絨刀一把,便是纏上了三孃的紅繩索套,猛用力間,加之三娘雙手的酥麻並沒有完全消退,紅繩索套竟然被高粱扯得脫手而出;而她左手射出的四柄飛刀,更是出人意料地擊落了金孃的全部飛叉,非但如此,更是有著餘力朝金娘飛去。
金娘就如同三娘一般,雙手的酥麻感並未完全消退,免力打出七柄飛叉已是她的極限,哪裡還有力氣招架高粱的飛刀,而花容的箭矢雖以射出,但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眼見金娘即將傷在飛刀下時,四支箭矢組成一個正方形,帶著強烈的破空之聲後來居上,直接射落了高粱擲出的四柄飛刀,陳麗卿最終還是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