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頭市,梁山命中註定必須跨過去的一道坎,無論是原來的宋江、晁蓋,亦或是現在的李俊辰,都是如此。
李俊辰看著聚義廳中的熙熙攘攘,若是往日,只怕他早已皺起了眉頭,只是今日,他的心中卻是頗覺欣慰,因為他所聽到的、看到的,都是梁山群雄發自心裡對漢家百姓的維護和對異族的仇恨,“既然你趙宋視百姓為無物,喜歡去捧異族的臭腳,那麼這漢家的百姓,就交與我梁山、我李唐來維護吧!”
李俊辰原本還想著自己親自帶人下山,但卻遭到了所有的人的反對,若是旁人,最多就是以他傷勢未愈為理由,而林沖則是有理有據,說那所謂的曾家五虎到也還罷了,可那史文恭卻是他的師弟,一身武藝之高,絕不在他林沖之下,更兼他有一手快箭絕藝,幾乎就是百發百中,若是俊辰在有所閃失或者受傷,那麼他們就真是萬死莫贖了。
群聲韜韜之下,俊辰也只能熄了出征的心,在和許貫忠等人略作商議之後,便決定兵分兩路,一路以楊志為帥,左謀為軍師,呼延灼、韋豹、閻光、危招德等人為將,魏定國、單廷珪為先鋒,直取凌州,以做基地之用,而後兵發曾頭市之後,以成合圍之勢;另一路則以林沖為帥,王佐為軍師,杜壆、秦明、欒廷玉、王寅、縻貹、龐萬春等人為將,史進為先鋒,兵發曾頭市。
魏定國、單廷珪領命,自是不敢有任何怠慢,整軍完成後便去面見關勝辭行,關勝見二人出戰,只能是長嘆一聲,暗道自己受傷的不是時候,不然定當隨軍征戰曾頭市,好生見識一下史文恭的神槍。
二人辭了關勝,便帶著麾下兵馬曉行夜宿,逢山開路,遇水搭橋,不多日便已逝兵臨凌州城下。
凌州知府聽聞梁山兵發凌州,早就是嚇得魂不附體,在梁山兵馬還在路上的時候,就早早地收拾好細軟,帶上三五美妾,逃到曾頭市避難去了,而現如今城中做主的,只是凌州兵馬團練使杜充。
說實在的,杜充現在壓根就不想留在這凌州城中,雖然說一城之主,看上去很風光,聽上去也不差,可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可是要命的時候,尤其是當日魏定國還在凌州的時候,為了欺壓百姓,強取豪奪,勾結曾頭市的事,可沒有少整治杜充,而在魏、單二人走後,杜充更是沒少幹這些事,如今他們回來了,哪裡還會放過他。
再不想留他也留下了,既然留下了,那麼他就要好好想想,怎麼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可是任憑他想破腦袋,也沒有想出一個切碎即可行的辦法,急的他就想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來回走動。
真的是怕什麼來什麼,就在他來回走得正快時,就見一名士卒跌跌撞撞地跑了起來,口中還直嚷嚷,“不好了,不好了……”
杜充正心煩,冷不丁聽見這麼個叫聲,心中的火騰地一下冒了出來,揪起那名士卒就是兩記耳光,口中厲聲喝道:“TND,你亂闖什麼,難道沒看見本將軍正在想如何破敵嗎?”
那士卒只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疼,可又不敢伸手去揉,只能是哭喪著臉,哭訴道:“將軍,不是小的要闖,而是他們逼小的闖的……不是,不是他們逼小的…不…”
杜充越聽越糊塗,本就不聰明的腦袋,如今裡面更像是一盤漿糊,朝著那士卒又是兩記耳光,滿臉猙獰地吼道:“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許是杜充的面孔惡了下來,反而打通了這名士卒的任督二脈,讓他的腦子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口齒也清楚了起來,“將軍,魏將軍、單將軍他們回來了!”
“什麼!”杜充一直害怕的事情終於發生了,他連忙大聲叫道,“他們人呢,現在去到了哪裡?可曾進得了凌州城?”
“他倆如今還在城外,正在和城上的弟兄拉家常呢!”那士卒搖了搖頭,輕輕地回了一句。
“原來沒有讓他們進來啊!”杜充微微鬆了口氣,同時也鬆開了揪住那士卒的手,那士卒見杜充放開了他,心中也是鬆了口氣,轉身正要離開時,猛地聽見杜充一聲大喝,“不好!”就見杜充腿下有如安裝了機條一般,風一般地竄了出去,唬得那士卒一愣一愣的。
杜充心飛如箭,腳下的速度也不可謂之不快,城中的百姓見他這般飛奔,均以為他又要去迎接曾頭市什麼人,嚇得是連忙逃回家中,頃刻之間,原本還算熱鬧的街上,已是看不見一個人影,只留下滿街的蕭瑟和隨風飄蕩的幾掛招牌。
杜充一口氣衝到了城樓之下,就聽見城外的魏定國正扯著嗓子和城上計程車卒拉著家常,不由得心中稍定,“原來你們還沒有進來,只是在套近乎,那就好辦了!”
杜充微微喘了幾口氣,朝著城頭上慢慢走去,耳朵卻是豎在那裡,聽著魏定國都說些什麼,只是他越聽,面色就越是發青,到得後來更是三步兩步竄上城頭,伸手撥開圍觀計程車卒,指著城下的魏定國,厲聲喝罵道:“魏定國,你這個欺君罔上,背國從賊的逆賊,如今還有何臉面會這凌州城,還有什麼臉面來見這合城的百姓和兄弟!”
魏定國正和城上計程車卒聊得起勁,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個聲音,將他臭罵了一通,不由得一愣,待他看清楚是何人罵他時,只覺得一股怒火自胸中騰起,抬刀指著杜充喝道:“你這個厚顏小人,怎地還不去舔那曾頭市的腚眼,留在凌州做甚,難不成還嫌凌州百姓被你等欺壓的不夠嗎!”
杜充心中一驚,“他怎知我和曾頭市的事?”,只覺得左右似有目光在他臉上游走,連忙高聲喝道:“眾位兄弟,莫要聽這逆賊胡說,我杜充生是凌州人,死是凌州鬼,豈會幹那勾結曾頭市之事,倒是這魏定國,如此汙衊於我,怕便是那曾頭市的奸細!”
城頭上計程車卒狐疑地看了看杜充,又看了看魏定國,私下裡開始咬起了耳朵,杜充見士卒們這般,心中對自己的急才也是頗為滿意,挑釁似的看了魏定國一眼,就像在說“我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不想魏定國就像看白痴一般地看了他一眼,輕輕地揮了揮手,就見幾名梁山軍事簇擁著一名百姓走了上來,“弟兄們,你們都好好看看這是誰!”
城上計程車卒順著聲音看去,很快就有人認出了那百姓是誰,“那不是我三大爺家隔壁的二狗子嗎?”
“沒錯,就是二狗子,他不是死了嗎?怎麼又會在魏將軍那?”
魏定國把議論聽在耳中,面上輕輕一笑,對二狗使個眼色,二狗會意,開口說道:“凌州的老少爺們,俺是二狗,俺是什麼人,大傢伙都知道,如果不是被這杜充勾結曾頭市……”
杜充自二狗出現的那一刻就知道不好,悄悄地取過一把弓箭,趁魏定國不注意,對著二狗就是一箭。
他滿意以為二狗定會死在箭下,到時他在說這是魏定國的汙衊,滿城計程車卒到時候還會聽他的,可他忘記了,魏定國還有一個好兄弟,叫做單廷珪,自他出現的這一刻起,單廷珪的視線就沒有離開過他,見得他放箭,第一時間便伸出長槍,擊落了來箭。
杜充的這一箭,已然證實了二狗的話,不需要魏定國再說什麼,城頭計程車卒已然造起反來,杜充雖是團練,可他又哪是什麼猛將,哪抵得住這麼多士卒,沒幾下便被城上士卒亂刀砍死。
杜充既死,凌州士卒已沒有了回頭路,就見幾名伍長帶頭,高呼一聲,“開啟城門,迎魏將軍、單將軍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