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魏定國、單廷珪一手訓練出的凌州精銳,縱然是身體的疲勞還沒有完全的恢復過來,但無論是列陣的速度還是軍陣的殺氣,比起大多州府的廂軍來,強了何止一籌。
即便此刻已是敵人的關勝,見到眼前的凌州精銳,也是不由自主地點頭,對身旁的郝思文說道:“到底是魏定國,就憑這一手練兵之法,就已然不輸給郝兄弟你了!”
郝思文微不可查地點點頭,很快又搖了搖頭,說道:“凌州的兵馬在我等所見過的州府廂軍中,確是少有的精銳,或許以前和小弟相比,當是在伯仲之間,但是現如今嘛…”郝思文眉頭一揚,“比起我梁山所練的精兵,怕是遠遠不如!”
關勝愕然,不禁啞然失笑,想想也是,梁山的練兵之法,乃是結合了俊辰後世的練兵之法、張韞幾十年的練兵經驗,再加上先賢的練兵心得,總結所得出的一種全新的練兵之法,此法所練的精兵比起當今練兵法所練的精兵,強了何止百倍,郝思文字就精於練兵,如今遇到此等全新高效的練兵法門,眼界、能力較之原來提高了何止一籌,如何還能將尋常練出的精兵放在眼中。
關勝想通此中關節,面帶微笑不在言語,秦明見魏定國、單廷珪二人已領兵出城,驅馬來到關勝身邊,問道:“關勝兄弟,敵方兵馬已出,是你去還是我去?”
關勝想了想,“還是我去吧,我在蒲東時,與這二人多少有些交情,若是能說得二人歸順梁山,少得一場廝殺,也是好事!”
秦明心中不以為然,一點也不認為二人為這般歸順,可關勝這麼說了,他也不好拂了關勝的面子,點頭道:“也好,兄弟多加小心,俺在後面給你掠陣!”
關勝點點頭,拍馬走了出來,朝著二人遙遙一抱拳,朗聲道:“二位將軍,多日不曾相見,不知進來可好?”
魏定國正和單廷珪商量,看誰先去搦戰,忽見敵陣走出一將,正待喝問時,卻聽得敵將開口,頓時只覺聲音甚是耳熟,魏定國一時想不起來,扭頭看向一旁的單廷珪,“兄弟,這個聲音這般耳熟,你可知這廝是何人?”
單廷珪心思細膩,微微一笑,指著關勝道:“看這廝的裝扮、兵器,應該就是蒲東關勝那廝了……”
“什麼?”魏定國一聽這個名字,立馬火冒三丈,也不等單廷珪說完,徑直驅馬上前幾步,手中長刀一指關勝,怒喝道:“關勝,你這個無君無父的逆賊,朝廷哪裡有半點對不起你,你竟敢背反朝廷,虧得你這廝往日總是自稱自己是三國時關羽的後人,想那關雲長何等忠肝義膽,怎會有你這等背主小人,若是你還有一點羞恥之心,就自己下得馬來,背縛雙手,待得剿滅梁山賊寇時,我自會在聖上面前為你求情,保你不死,你且想清楚了,免得你關氏門楣因你而蒙羞!”
關勝生就紅臉,如今卻是更加紅了,頭上甚至冒出嫋嫋白煙,不為別的,都是被魏定國氣得,總算他還有幾分理智,青龍刀一指,喝道:“魏定國,關某並非怕你,但有些話還是要說個明白,如今天子昏庸,不思好生治理天下,反倒一味寵幸奸佞,好端端的天下被他弄的烏煙瘴氣,四周蠻夷更是時刻想著入侵中原,我家哥哥念你二人也是良將,特讓我來此勸說,他日興兵北伐,剿滅蠻夷,你二人亦可名垂千古,若是你二人還不知進退,就伸頭試試,看我這青龍刀利是不利!”
關勝別的本事或許沒繼承多少,但關羽的傲氣和得罪人的本事他倒是全部學到了,這話莫說是魏定國了,就是單廷珪在後面聽了,也是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呸!你刀利,老子的長刀也不是吃素的!”勃然大怒的魏定國長刀一擺,用力一夾胯下戰馬,驟馬飛騎出陣,如同南方離火臨凡一般,朝關勝呼嘯而來。
關勝冷冷一哼,手中青龍刀刀面一側,直接驅馬迎了上去,直接惡鬥了起來,單廷珪心知關勝武藝在己方二人之上,恐魏定國有失,連忙叫過一旁副將,囑咐了幾句,挺槍驟馬殺了出來,“魏兄勿慌,單廷珪在便來了!”
關勝心中更是惱怒,奮力一刀砍向魏定國,魏定國連忙伸刀架住,但關勝刀重,壓得他是齜牙咧嘴,“上不得席面的狗肉,有本事便都來吧,且看關某能不能斬得你二人!”說罷,青龍刀一收,緊跟著刀光閃起,就待將單廷珪一併捲了進來。
秦明在後面早就等得手癢難耐,先前關勝要去勸降,故而他也只能忍了下來,如今談崩了開打,又見單廷珪準備來個以二打一,再看看關勝又有將兩人一併收拾的打算,他哪裡還能容許,大聲嚷道:“關勝兄弟,且留下一個給我!”直接掣起手中狼牙棒,照著胯下戰馬狠狠來了一下子,戰馬吃疼,撒開四個蹄子朝著單廷珪衝了過去。
關勝聽見叫聲,也是知道秦明手癢,青龍刀微微一斂,讓過單廷珪,單單將魏定國捲入刀芒之中,單廷珪亦是遠遠地就瞧見了秦明,不看別的,光看那根狼牙棒,便已知來人是誰,“又是一個叛國逆賊,今日便讓我來超度了你!”,用力一夾胯下馬,手中長槍急抖,藉著馬速對著秦明分心便刺。
秦明對來槍視而不見,狼牙棒照著單廷珪的腦門便砸了下來,單廷珪雖然對自己槍下的準頭有把握,能保證一擊即中,但他更知道,秦明挨一槍,未必便死,自己若是捱上一棒,那絕對是十死無生,當即收回長槍,一式“舉火燎天”,迎了上去。
“叮”的一聲,單廷珪的精鋼長槍頓時被秦明砸成了弓形,雖然他心中早有準備,但依舊雙臂巨震,差點拿捏不住長槍,也是他性格堅韌,咬牙接了下來,秦明輕輕“咦”了一聲,“不錯啊,有兩下子!”狼牙棒便砸為鎖,妄圖將他手中長槍鎖走。
單廷珪好歹也是武將,豈能這麼輕易如秦明所願,而且他敏銳地感覺到,秦明如今的力道比起先前那一擊是遠遠不如,心中冷笑,“原來也只是個上山健,只會靠著馬力來一下的傢伙!”長槍一蕩,盪開狼牙棒,趁著秦明回棒的機會,雙手略鬆了鬆,緩了緩有些麻木的雙手,跟著便展開手中的長槍,對著秦明便是一番猛攻。
四人分成兩對廝殺了起來,魏定國拼勁全力,和關勝鬥了個難分難解,而秦明那裡則是令人大跌眼鏡,狼牙棒居然守多攻少,完全被單廷珪的長槍壓在那裡,若不是單廷珪也是害怕被秦明來個決死反擊,怕是早已將秦明拿下。
秦明似是也知道自己如今的局面,心裡估摸著打了有二十個回合,暴喝一聲,將單廷珪嚇了一跳,以為他要反擊,生生將長槍,護在胸前,哪知秦明喝完,盡然調轉馬頭就往遠處跑,頓時將單廷珪氣得是好氣又好笑,手中長槍朝著秦明一指,“秦明休跑,今日你縱是逃到天邊,本將也要追你到天邊!”跟著長槍一招,“弟兄們,隨本將追敵,定要活捉秦明那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