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退縮了也就算了,可憐了那個被魯智深舉在半空的莊客。只見他被舉在半空,手腳在半空中亂舞,一抽一抽地,滿臉脹的通紅,口中隱隱有白沫吐出,很容易讓人想到一尾在岸上被太陽暴曬的魚。
還是林沖心下不忍,開口勸道:“哥哥,何必與此些人慪氣,傷得他們,與我等無半分好處,還是繞過他們吧!”
那身在半空已經嚇得半死不活的那人,聽到林沖的話,登時感到有機會了,立馬跟上道:“對對對,這位犯……不是,大官人說的對。大師您消消氣,把小人當個屁放了吧。就算大師不解氣,打殺了小人,只怕還會傷了大師威名不是。”
這人只顧著自己說話,全然不顧先前已是滿口白沫,說話間白沫四濺,竟然還有少許滴落到魯智深的手上,讓魯智深大叫晦氣,忙不迭迭地將此人扔在地上,然後脫下差服,使勁地搽著手上的白沫。
這個莊客乍一著地,先前那幾人趕忙上前將其扶到一邊。魯智深見狀,哈哈大笑,“瞧你們那慫樣。”不料,話音剛落下,就聽見莊子裡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那打上門的賊配軍和賊禿在哪,不知道這是哪裡嗎?是他撒野的地方嗎?真是反了天了,難道他不知道就是當今的趙官家,到了這裡都得老老實實的下馬求見。”很快,一個老者就在二十幾個手上持著棍棒的壯漢簇擁下,走了出來
先前那個被魯智深扔在地上的那人,看見那個老人,頓時連滾帶爬的跑了過去,哭喊道:“老都管,你可要給小的們做主啊!就是那個賊配軍,大傢伙都叫他們給打成什麼樣了,他們還說我們柴大官人……”
這人話還沒有說完,眼睛裡就出現了一個巴掌的樣子。就聽見“啪”的一聲,頓時就見他的右臉上顯出五條指印。“我的哥哥,是你這等無賴可以指的嗎?”一個慢悠悠不帶絲毫火氣的聲音傳進了所有人的耳朵裡,李俊辰冷峻的目光掃過此人,“再讓我看見你指我哥哥,我就斷了你這根手指。”
“你……你……你……”那人捂著嘴巴,手指哆嗦著指著,憋了半天,也沒有憋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那個老都管見情況不妙,走了出來,手中柺杖輕輕敲了兩下地面,慢條斯理地道:“年輕人,火氣不要這麼大,你可知道這裡是誰的地界嗎?”說著,他用柺杖指了指匾額,“這裡是柴府,太祖武德皇帝御賜丹書鐵劵的柴家,大周世宗皇帝柴榮的嫡派子孫,豈容你們在此膽大妄為!不要說你們兩個小小的押差和個配軍,就是滄州兵馬都監鄧宗弼到了這裡,也要給老夫老老實實的。小夥子,聽老朽句勸,就這麼去吧,今天的事就這麼算了,如若不然,嘿嘿……”
“不然又怎地?”
“怎地?嘿嘿…”老都管用力地敲了兩下地,“老朽就是殺了你們三個也是白殺,不過是多費三張草蓆,亂墳崗上在多添三具屍體罷了。”說完,渾濁的老眼直勾勾地盯著俊辰。
“哈哈哈哈……”俊辰聽了,不由負手仰天長笑。
老都管聽著俊辰的笑聲,心裡有些發瘮,更是不喜,陰沉著臉道:“你這人笑什麼笑,快些走來,倘若還不知進退,休怪老朽無情。”
俊辰笑臉一收,當下英俊的臉上如掛了一層寒霜似的,戟指喝道:“老匹夫,就憑你也敢提世宗皇帝!想世宗皇帝南征北討,打下鐵桶江山;興義兵,北伐契丹,意欲光復燕雲十六州,若非突染疫症病故,必又是我漢家的千古一帝!在看看你們呢,自以為是,整日裡丹書鐵劵,皇帝欽賜掛在嘴邊,哪裡還有半點世宗後人的樣子;說是贍養三千食客,有古之孟嘗之風,但是你看看,這都是些什麼貨色,全都是一些酒囊飯袋之徒,還想比之侯贏、朱亥,我呸!”
“好,兄弟罵得好!”魯智深在一旁高聲叫道,就連林沖的臉上也露出一絲笑意。
“給我上,給老朽往死裡打!”老都管腦羞成怒,一揮衣袖命令道。
那些壯漢如奉論音,舉起棍棒便衝了上來。俊辰冷冷一哼,魯智深哈哈一笑,便衝了進去。原本以為這和尚膀大腰圓,力大無窮,是個能打的傢伙,是以大多數莊客都去圍攻魯智深。
但是誰曾想,李俊辰的殺傷力遠比和尚來的厲害!要知道俊辰前世所學的格鬥術,是軍隊裡千錘百煉,去腐存菁所留的精華所在,這世更是鬼谷的傳人,習得打熬氣力的吐納之法,更是如虎添翼,兩下相加,產生了“1+1大於2”的效果。這些整日裡只知溜鬚拍馬,混吃等死的莊客又怎麼會是他們的對手,沒多少工夫,現場便是哀嚎遍地,地上躺滿了不是捂著胳膊,就是捂著腿的莊客。
“我呸,就你們這些貨色,也敢如此橫行無忌,真不知道你們哪來的膽氣,膽敢在我等兄弟面前放肆,莫不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嗎?”俊辰恨恨地盯著老都管,要知道他在前世看《水滸》時,便非常恨那些都管、奶公之類的角色,一個個的什麼本事都沒有,害起人來一個賽一個,那楊志等人便是最好的例子。
老都管被俊辰的眼神盯的,感覺自己就像一塊菜板上的肉一樣,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靠在府門上,哆嗦地指著俊辰,顫聲道:“你…你…你想幹什麼!這…這裡…可是柴府,……小心…小心我家…主人回來了,定…定…會要你們好看。”
“嘿嘿……”
林沖眼見不對,暗道“不好!”唯恐日後柴進面上不好看,正準備上前打個圓場。就聽見遠處的官道上傳來一陣陣鼎沸的人聲和急促的馬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