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林沖的情緒激動了起來,“林沖想做良人做不得,想平安度日卻遭人嫌,這是個什麼世道!不是林沖不孝,要汙了爹孃給的清白身子,只是這世道……”就見林沖抬起頭來,朝著天空一聲怒吼,“這世道實容不下林沖啊!”
俊辰上前幾步,抱著林沖的雙拳,“哥哥放心,這仇我們慢慢地報,快則三、五年,慢則十年,兄弟必為哥哥抱此血仇!”
林沖看著俊辰,重重地點了點頭。
“既已決定走綠林道,那麼該到何處山頭落草啊?灑家到有個去處。”魯智深頓了頓,接著說道:“灑家有個兄弟,姓史名進,綽號“九紋龍”,華州華陰縣人氏,如今正在少華山落草,山上還有“神機軍師”朱武、“跳澗虎”陳達、“白花蛇”楊春三條好漢,聚集有三、四百嘍囉,我等去投奔他們,如何?”
“少華山地處華州地界,偏僻難尋,一般人等都只聞其名,不叫其山,華州太守賀太平,原為蔡京門人,為人貪婪狡詐,時常非理害民,剋扣糧餉,與左近駐軍皆不和,確是一好去處。只是……”俊辰微微皺眉。
“只是怎的?”
“只是少華山實在過於偏僻,而且地域狹小,糧餉籌措不利,而且不易補充手下,與我等發展、復仇大計無甚好處。”俊辰說的也是實話,君不見原本的少華山,水滸的綠林鼻祖,到末了併入梁山時,也還是開山立寨的那點人,可見著實不易補充手下。俊辰偷瞄看了一眼林沖,見其面色正常,不由暗鬆一口氣。
“那青州桃花山如何?山上的大當家“打虎將”李忠、二當家“小霸王”周通,皆與灑家相識,前些時日,灑家路過他處,他二人曾想拉灑家入夥,只是灑家見此二人不爽利,故獨自下的山來。如我等去得他處,他二人必讓的頭三把交椅與我等兄弟……”
“哥哥,此處比之少華山更加不堪!”俊辰聞言,高聲叫道。“那桃花山地處青州,離“清風寨”頗近,那知寨“小李廣”花榮將門世家,乃前唐名將花驚定後人,武藝高強,箭法過人,當是一條好漢,只是他身在官場,且朝廷以文抑武之心極重,上官要他討伐,他又豈敢不聽!而且他的上官青州知府慕容彥達,也是那蔡京、高俅一系,更兼有慕容貴妃在宮中,其麾下如秦明、黃信、顏樹德、崔猛、李飛豹等能征善戰之將。再說桃花山,地勢狹窄,左近又無甚可以戰略迂迴、佯動之所。也虧得那二人甚是草包,青州府不以為意,若得你我前去,那慕容彥達還不得今日來討,明日來伐的,你我整日裡就忙著預防他們,還圖什麼發展,什麼報仇……”
林、魯二人聽了,不住的點頭。只是魯智深不甘心地問道:“這裡去不得,那裡去不得,那叫我等去何處安生,你倒是給灑家找個地方出來!”
俊辰微微一笑,開口道:“二位哥哥莫急,小弟心中已有一處極佳的去處……”
“哦,那你倒是快說啊”不僅魯智深,連林沖臉上也露出急切的神情。
“京東西路下轄的濟州府內有一縣名鄆城,鄆城的東南方向上有一處地界,名為梁山泊……”於是,俊辰繪聲繪色地將水泊梁山的位置、特色一一說於二人聽了,聽的二人是目瞪口呆,如痴如醉。
“水泊梁山嘛……”林沖喃喃自語道。
“嘿!”魯智深“啪”地一拍大腿,隨即摸著自己光光的腦袋,“想不到天下間還有這等好去處!兄弟,不作別的地方想了,我們這就奔濟州府,去那水泊梁山!”
“好!我們上梁山!不過…”俊辰話一轉,“眼下我們還不能馬上就去,要先去另一個地方……”
“另一個地方?”魯智深有些被搞糊塗了,瞪著兩個眼珠子盯著俊辰。
“我等要先去滄州……”
“什麼!滄州!”魯智深聞言,跳了起來,劈胸抓過俊辰的衣襟,“你給灑家一個說法,說去不得的是你,現在說去的又是你,到底是去的還是去不得!”
“大哥,你先放開俊辰,我相信俊辰定然不會加害與我。”林沖在一旁平靜地說道。
“哼!”魯智深摔開俊辰的衣襟,氣呼呼地指著俊辰說道:“你到是給灑家說說看,若是不能說出個子醜寅卯來,看灑家不捶你!”
俊辰無奈的苦笑了一聲,“哥哥,小弟怎麼會讓哥哥置身險地!那滄州不是隻有那鄧宗弼,還有柴進柴大官人……”
“可是那江湖人稱“小旋風”的柴進柴大官人!”林沖聞言一怔,脫口問道。
“正是此人!眼下林沖哥哥有傷在身,需尋覓地方安心養傷,而我等要上梁山,也有一些事情需要安排,比如嫂嫂她們,只有到了柴大官人那裡,有他的暫時庇護,我們才有辦法將這些事情辦妥,讓林沖哥哥把身子將養好。”
魯智深聽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光頭,乾笑了兩聲,“哈,灑家這個脾氣……俊辰兄弟莫要見怪啊…”
俊辰看到魯智深如此表情,也不禁笑了起來,一旁的林沖也跟著笑了起來,魯智深見二人笑了起來,當下也開懷大笑。三人的笑聲,震動的終年籠罩野豬林上方的霧霾也為之淡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