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長河,是無情的。
因為它從不會回頭看看,自己丟了什麼。
是以當順著歲月長河的流逝本該走向終點的戰局,在被一聲巨響給硬生生扯出歲月長河,並開始扭轉後,戰局的情緒就變得十分古怪了。
處在戰局內外的人和魔,情緒也同樣古怪。
對半截的種魔將來說,哪怕只是自己最虛弱時刻的一次功法,天地間也絕對不會有能抗住的道祖出現。
什麼是道祖?
簡而言之,就是實力比他低至少萬倍的生靈。
這種生靈,他幾乎不會對其產生任何興趣,而幾乎所代表的意外,也只是這個處於道祖境界的生靈,一隻腳跨入了齊天,即半步齊天。
他覺得自己勉強可以對半步齊天產生將其滅亡的興趣……
但面前的道祖,是半步齊天麼?
不是。
非但不是半步齊天,看上去還是一個剛剛步入道祖境界的小道祖。
就是這麼個東西,剛剛用拳頭,擋住了自己的拳頭?
且僅僅退後了十來步?
現實和預料的巨大懸殊所產生的誤差,讓他茫然了許久。
在這許久的過程中,他並未純粹地在發呆,同時也在感受自己的拳頭傳來的反震力。
當他確定這反震的力道,的確來自人類的齊天修士後,他的臉就陰了下來。
魔族的強大,是極其全面的。
所以縱然是他的認知完全不能接受的東西,但反震力的確定,足以讓他拋開前所未有的不可置信,將面前的道祖確認為齊天。
這一確認,他臉色就陰沉了下來。
明明擁有自己所看不透的齊天之力,卻偽裝成撿漏的道祖……
這一次,他覺得自己更蠢了,且因此面色陰沉。
讓他陰沉的,並不是自己被完美地戲弄了一次,而是如今自己的處境。
站著面對一位齊天,對如今的他來說和找死沒什麼兩樣。
這種情況之下,他唯一的選擇,就是逃。
但能逃麼?
思及對方追來時的速度,他默默給出了逃亡成功的機率——三成。
三成是個不小的成功機率……
但這成功機率若放在如今,卻陡然一降,變成了一成不到。
為何?
因為對方是個連自己真正的修為都不敢承認的無恥之徒。
什麼事一旦沒了底限,那便也就無法預料了。
他根本不知道這個卑鄙到極點的人類修士,會在自己逃亡我的路途中,使出什麼手段來阻止自己。
這是很無奈的。
而除了無奈,他還有滿腔透過潛滋暗長而生的憤懣。
這憤懣幾乎讓他指著邪天的鼻子破口大罵——
但他罵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