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邪天都在旁觀。
縱然因為孫少的一句話,自己成為了一名粉嫩的拾荒者,甚至也搞懂了拾荒者必須具備的一些寶物和經驗,但對拾荒者這個行業,他還是陌生的。
而眼前發生的這一幕,便是他從吳筲口中無法得知的陌生。
吳筲救了這位名為荀松的重傷軍士,同時拿了對方的一件寶物。
在吳筲方才給自己的講解中,這是軍士和拾荒者之間不成文的潛規則。
相比自己會在無盡的迷失中重傷直至死亡……
被拾荒者救走,僅僅會損失一件寶物,怎麼看怎麼划算。
而就邪天自己而言,若真有人能在自己必死的時候救自己一命,別說寶物,為你死都行。
就愛他如此認為時,孫少帶著荀松來了,且在他面前上演了一段摧毀他對拾荒者認知的戲碼。
吳筲是個很懂分寸的人。
因為弱小,他用人魔戰場上所有適合九天寰宇的規則,把自己包裹的死死的,並以此為行事準則。
所以即使他對荀松有救命之恩,但拿走的寶物,並不貴重,甚至可以說是荀松身上最低階的一件寶物。
同時也因為弱小,當孫少和荀松聯袂上門,且給了吳筲一耳光後,他二話不說,在竭力表現自己的卑微和敬畏的同時,雙手奉還寶物。
當荀松接過寶物,邪天就知道,存在於重傷軍士和拾荒者之間默契的潛規則,並不是萬能的。
這也很正常。
因為某些人,天生就擁有碾壓規則的能力。
能力的來源也頗廣,譬如身份,譬如來歷,譬如修為,譬如戰力,譬如人脈……
所以當荀松說出最後一句話時,面容一直平靜的邪天,就微微蹙起了眉頭。
因為,這不正常。
不正常的是事。
做出不正常之事的人,自然是不正常的。
而就在他觀察面前的荀松如何不正常之際……
滿臉絕望的吳筲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不斷地磕頭,不斷扇著自己耳光。
“荀,荀少,都怪小人有眼無珠,但,但我,我只拿了荀少一件寶物,小的敢發道誓……不,小的敢發魂誓,真的,真的沒有多拿……”
孫少隱晦地瞥了眼站在自己前方的荀松,見對方面無表情,便呵呵笑道:“怎的老吳頭,聽你這意思,你說的有眼無數到底是說你自己,還是罵荀少呢?”
“對啊老吳頭,你是不是在指桑罵槐!”
“我就奇怪了,平日裡老吳頭你那般有眼色,怎的此時就變成白痴了呢!”
“哈,我看是裝的吧,否則換成平日裡的他,早就將自己全部寶物拿出來供荀少挑選了……”
“聽到沒老吳頭,有人給你指點迷津,還不快照做!”
……
孰料吳筲聽到孫少手下的話,並不開口,只是一個勁兒地磕頭求饒,場面之慘,看得孫少眉頭都跳了跳。
邪天發現,孫少本來是打算幫老吳頭說句話的……
但孫少也一直觀察著荀少的反應,見對方毫無所動,知道此事絕對不會善了,自己開口純粹是給自己找麻煩。
“拿不出來,便命來抵。”
縱然吳筲表現得再慘,許嵩的表情和語調都沒有一絲變化。
聽到這話,連孫少的手下都覺得有些不合適,頓時忘了奚落吳筲,反倒疑惑地看向孫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