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剎一族,再嗜殺暴戾,也要遵守某些規則。
除了弱肉強食,除了森嚴的精血等級,他們也講究一件事——
那便是大勢。
血嵐界的大勢,便是在數百年前邪帝傳人走了一條直路後,變得哪一界都可欺。
這就導致了血嵐界大小家族,不約而同地對抱團一詞產生了趨向性。
縱然數百年來,也不乏以大欺小的事情發生,但行事的手段也不會太過,欺壓的目的,也絕對不會衝著覆滅家族的搶奪血池去。
但幾息之前,羅俑聽到了一句話,隨手指了一指。
這一指,便讓自己的家族跳出了血嵐界持續數百年的大勢。
而這一跳,羅俑家族便成了血嵐界無數家族的眾矢之敵。
此刻,羅俑是恍惚的。
恍惚間,他似乎看到了血嵐界的祖上,聖君,帶領麾下,變成無數座大山,從四面八方無死角地朝自己壓來。
縱然只是想象,但因此而生的虛幻壓力也撲面而來,讓他踉蹌後退不止……
當他感應到數千萬裡外那熟悉的精血威壓後,更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表情呆滯。
“五息……”走到羅俑跟前,一直保持淺笑的羅梅陶醉地輕喃一聲,隨後低頭瞥了眼神魂錯亂的羅俑,“得失之間,是不是很刺激?”
“刺,刺激,是,是的……”
就在羅俑幻想邪天爆發精血威壓的家族會不會和自己家族一樣的情況時,邪天正從無數羅剎屍體上邁步而過。
他右手抱著小鈴鐺,左手掐著一個羅剎聖君的脖子。
行走於陌生的羅剎家族裡,他沒有左顧右盼,而是如同這個家族的族長一般,走在通往血池的捷徑之上。
看到自己走過無數次的路,正被外人走著,邪天左手裡的羅剎聖君行將崩潰。
自始至終,將滿族屠得只剩他一個的外人,沒有開口說一個字。
在感受到他根本無法想象的精血威壓後,所有族人都死完了,而他,也來到了外人的手裡。
但家族的覆滅,還能在他做出最徹底的臣服後,發生變化。
然而這條路,卻摧毀了他最後的僥倖。
“大,大人……”
在腦海中幻想著血池被毀的他,剛說出兩個字……
“別吵著我女兒。”
話音落,邪天止步。
他面前,正是這個家族的血池。
咔嚓……
左手輕輕一捏,那股擰斷羅剎聖君脖頸的力道一路直下,瞬間破碎了羅剎的心臟。
隨後,一滴剛剛出爐的羅剎精血,在他食指指尖上懸空閃爍,靈動如寶石。
屈指一彈,羅剎精血破開血池的防護,直入其中。
羅剎精血落入血池的瞬間,邪天也閉上了血眸,邪心大展。
少頃,他睜開血眸,微微蹙起的眉頭,漸漸鬆開。
“和羅俑的精血,並無太大差別……”
這不是猜測,而是確認。
因為猜測早已生出,而他也是根據這個猜測,在沒有打聽的情況下,便能獨自走到每個羅剎家族都用盡手段隱藏的血池附近。
“如此說來,這兩個家族,都是同一個氏族……”
邪天一邊邁步走入血池,一邊回憶救治小鈴鐺的過程。
過程很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