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甜兒在哭,梨花帶雨般哭得很傷心。
小丫鬟也跟著哭,咧著嘴巴哇哇哭,因小姐傷心而傷心。
不過殷甜兒哭著哭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小丫鬟有些摸不著頭腦,一邊怯怯抽泣,一邊傻傻地看著大小姐。
“呼,我錯怪他了……”殷甜兒吐出一口鬱氣,俏臉上的傷心霎時不見,她出神地喃喃道,“他不是那種人,絕對不是!”
“大,大小姐,哪種人呀?”
殷甜兒咬牙切齒地道:“一定是他旁邊那個猥瑣好色的中年人教唆……”
話未說完,馬車前傳來護衛的稟報聲:“大小姐,我們離開半炷香後,那二人也離開了落雨樓。”
至此,殷甜兒心裡最後一點疙瘩煙消雲散,失落的心再度雀躍起來,沉吟片刻後,她問道:“派人跟上了麼?”
“跟上了,大小姐。”
“果然是這樣!”殷甜兒忍不住激動起來,手腕一翻,冰涼的圓石落入掌心,她輕輕地fu摸著圓石,一顆芳心化為了柔水,“我就知道,你不會做出這種事……”
低調的馬車駛過了很久,但街道旁的一人依舊駐足,望著馬車消失的方向,目瞪口呆。
“原來如此,許展堂,你這也太大手筆了吧……”
穆亮簡直不敢相信,那顆價值連城的圓石,居然在殷甜兒手裡,以他的渠道,當然清楚許展堂想娶殷甜兒為九夫人,可縱然知道,他也被許展堂這曠古絕今的聘禮嚇尿了。
“尼瑪不好辦了,不好辦了……”穆亮一張臉都苦出了水,喃喃道,“有宮老頭在,我哪兒還能得到這東西天吶,許展堂你這個敗家子!”
賈老闆坐在搖椅上,雙手撐著下巴,呆呆地看著邪天的屋門。
本來說出去吃飯的,結果見邪天喝一口酒,就吐了十口血,他血性立馬衝上頭頂,義不容辭地要為貼心的夥計解愁,然而去了落雨樓,愁沒解掉,他攢了十年的私房錢卻沒了。
想想就痛不欲生,賈老闆乾脆不想錢的事了,開始想自家的小夥計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看起來貌似很牛的樣子。
其實他若知道自己指著宋國江湖第一人的鼻子罵娘,然後又調戲了宋國首富的女兒,他就絕不會認為邪天很牛,牛的是自己。
想了半天,賈老闆一無所獲,便愁苦地嘆口氣,渾身上下仔細摸了摸,發現沒有一文錢,哭喪道:“明天的早飯錢吶,我日,倒了血黴了我。”
明悟了我字,邪天內心的一切負面煙消雲散,他忘記了謝帥,忘記了謝蘊,忘記了謝家,忘記了宮老,甚至忘記了自己只有一個多月可活,他只想著自己該做的事。
去赤霄峰,狠狠踩謝帥一腳!
上比武場,狠狠打正義一臉!
哪怕宮老的封禁依舊限制著他七成戰力,可我字在心,邪天定當勇往直前!
第三日的比武場,人數比前兩日加起來還多。
預賽還有六輪,本不該如此,但汴梁城能來的都來了,因為本不該被淘汰的周朝陽都被淘汰,就沒有那麼多本不該如此的事了。
也正因為如此,裁判臺上多了三個人。
一是尋死覓活的殷甜兒,一是周家家主周博然,最後一位,則是三大門派中刀魄門的一位長老,名為溫水。
殷合有些不自在,還有人比他更不自在,坐在最前的宮老,只覺得被殷甜兒哀怨的眸子看得背皮發麻,但問心有愧的他能做什麼呢?
只能與所有人一樣,怔怔地看著三十六號比武臺。
邪天剛上擂臺,便引發了觀眾的呼嘯,昨兒一場比武進行得太快,戰局太過駭人聽聞,戰後邪天溜得太早,所以沒人知道打飛周朝陽的是何種人物。
現在他們看到了,一張慘白的臉,走路都有些不穩當,嘴角時不時還流出一些鮮血……
這,沒搞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