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天對周朝陽也有些好感,雖然這人很愛裝逼,為人卻不討厭,三招變成一招,充分說明這位公子對弱勢群體的愛護,只是看人的眼光著實太差。
因此,他很老實地回答了周朝陽的四個問題,這種老實沒有任何陰謀算計在裡頭,即便是有,也是邪天的一片好心,至少心灰意冷的周朝陽認識到了一點從某個角度來說,比他還能裝的人太多,眼前就一個。
所有疑惑得到了當事人的解答,周朝陽用莫大的勇氣支撐自己走到內院門口,可他殘留的所有勇氣、堅強、自尊,被邪天最後一句話擊潰。
“留下來吃點兒?”
一句話,讓周朝陽在嚎啕大哭中狂奔而去,邪天很是詫異,搞不懂自己客氣一句而已,怎麼會讓對方哭得如此傷心,搖搖頭重新坐下,又發現了陳氏二人組的異狀。
“呼……”
陳勤長長吐出一口氣,深深看了眼邪天,默默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當賈老闆醒來,陳氏二人組已經沉默地離去,邪天業也進了自己的屋。
看了看桌上擺著的碗筷,賈老闆鼓起莫大勇氣回憶了今日的遭遇,隨後低頭,膽戰心驚地伸出右手,摸向自己的懷裡。
空空如也。
“啊!我的銀子!”
聽著賈老闆痛不欲生的慘叫,邪天從靜修中睜開了眸子,想了想後,他起身出屋,準備去外面館子給賈老闆弄些好吃的安慰安慰,雖說賈老闆的慘完全是咎由自取。
剛推開內院門,邪天就愣住了。
宮老坐在長凳上,慢吞吞搖著骰子盅,詭異的是,沒有任何聲響發出。
邪天吞了吞口水,邪殺告訴他,現在的宮老很恐怖。
“你的目的是什麼?”宮老專心致志地看著手裡的骰子盅,搖得異常專心,這一問,問得又云淡風輕。
他越是如此,邪天得心跳就越快,因為邪殺告訴他,宮老正漫不經心地搖著,卻問得咄咄逼人!
“我想拿下頭名,去赤霄峰。”
宮老無聲地將骰子盅放下,面無表情地看著邪天,一字一句道:“放棄大賽,離開汴梁,這是老夫給你的最後機會。”
邪天沒有猶豫,搖頭。
“你真以為老夫不敢殺你?”
宮老起身,無名的氣勢連桌布都吹不動,卻將兩丈外的邪天轟飛。
賈老闆一驚,傻傻看著邪天撞在石桌上,噴出一口鮮血!
“臥槽,臥槽槽槽!”賈老闆趕緊來到邪天身旁,發現邪天還沒死,方指著內院門口的宮老破口罵道,“老不死的,你他孃的敢打我賈老闆的夥計,你知不知道大爺喊一聲,明年今日就是你的週年慶!”
宮老停步,直視邪天,淡淡說道:“老夫當初不殺你,是因你無太多時日可活,留你一命,卻不是讓你來汴梁興風作浪的。”
“哎喲喲,說得自己好像廟裡的菩薩,結果出手就把人打得吐血!”賈老闆一臉冷笑,“我傢伙計興風作浪又咋了,是經過大爺我同意的!你個老不死的算個毛啊,大爺的事你管不著!”
邪天不斷地咳嗽,待平復了胸中劇痛,方才平靜地說道:“自與前輩相逢至今,可曾見我殺一人?前輩口中的殺修,我實不敢當。”
“冥頑不靈,愚不可及!”宮老無比失望地搖搖頭,拂袖而去。
“前輩且慢!”邪天起身,面色慘白地問道,“除了周朝陽,前輩還欲阻我去路?”
宮老沉默片刻,半轉頭顱,一字一句道:“有我在,你死心吧。”
“啊呸!老不死的,幸好你跑得快,大爺我差點就要叫人了!”
賈老闆又叫又跳,待宮老消失,他囂張的表情頓時驚恐煞白,蹲下身子看著邪天,哆嗦道,“臥,臥槽,那,那老頭是誰?”
邪天忘了第一時間運轉培元功療傷,怔怔地目送宮老離去,心中一片冰涼。
冠絕汴梁的周朝陽是宮老給自己安排的,因為宮老不想讓自己再繼續走下去,周朝陽敗了,宮老來了,用一種極其卑鄙、但效果奇佳的辦法,下了第二步阻礙自己前進的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