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季曇又不要他了
晟夏渾然不知，季曇可能連除夕都待不了多久就要離開，更不知道在他眼中，這次的冷漠送別竟是一場離別。
他只是鬧脾氣，輕輕踢了季曇一腳，卻踢得他心都疼得瑟縮起來。
然而季曇知道，再也沒有比這更好更平靜的告別方式。他眼中的堅冰漸漸消融，帶上了一絲近乎溫柔的光。
身邊的世界充滿了歡聲笑語，甚至還有人提著年貨走在路上，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晟夏上樓，漸漸要走出他的視線。
季曇忽地感到一陣肝膽俱裂般的疼痛，他大聲喊道：“夏夏！”
車窗隔絕了聲音，少年聽不見。
他抖著手降下車窗，冬天的寒風瞬間颳了進來，吹得他臉頰和眼眶生疼，也讓他瞬間清醒過來。
他的聲音也低了下去，變得沙啞而溫柔：“夏夏。”
少年越走越遠。
他輕聲說：“我愛你。”
這一年的大雪紛飛中，他第一次愛上一個人，連心都要碎了。
他很想抽一根煙，一摸口袋，卻什麼都沒有。他才想起，自己已經很久沒有抽煙了。
晟夏好半天才悄悄地從樓上陽臺看下去，季曇的車子已經開走了，雪地裡留下整齊的車輪印，他一下子喪了氣。
晟敏好奇地問他：“看什麼呢，小美人，眼巴巴的模樣。”
晟夏搖搖頭。
在晟敏家住了幾天，某天晟敏突然說：“想回去你就回去吧，我父親這邊我幫你瞞著。”她沖晟夏眨眨眼。
晟夏忍不住“撲哧”一笑。
晟敏成熟穩重的禦姐響起：“哪個apha這麼壞，讓我們家小美人不高興了，真是沒有眼光。”
晟夏嗔道：“姐，你別亂說話。”
“嘖，長大了胳膊肘往外拐。”
晟夏說：“我們家好多人可以一起過年，他就一個人。”孤零零的，讓他生氣都生不起來。
無論如何，在季曇身邊，真是他長大以後度過的最安穩的時光了，不會在夜裡被沈聞月生病的噩夢嚇醒，也不會在每一天出門的時候面臨季梓航帶來的恐懼。
季曇好像從不表現得多麼喜歡他，可是仔細想來，季曇其實什麼都已經做了。能在季曇庇護下安睡，就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晟夏收拾好自己的書包：“那我真的走了，姐？”
“唉，走走走，快走。”晟夏擺擺手，她深深愛過一個人，知道oega的心會變得柔軟憐惜。
晟夏出門前，又把自己的小鹿帽子和圍巾戴好，穿上雪地靴。
這一晚已經是除夕前夜了，花園小洋房外面卻安安靜靜。屋子裡亮著溫暖的燈光。
晟夏小心拍幹淨身上的雪花，露出纖秀柔軟的臉頰。
萬籟俱寂，小洋房周圍不如大伯家熱鬧，畢竟也算富人區，少有幾家人家裡彌漫著濃鬱的過年氛圍。
晟夏心髒怦怦跳，他在想一會兒見到季曇該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