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靜了一瞬,緊接著屋內傳出一聲尖利的呼喊:“浩然!你怎麼了..怎麼會這樣!”
陸馳有些受不了地抬手按了按右邊的耳廓,微微蹙眉。
“席涉,你這個混蛋!”席夢搖搖晃晃地跑出來,狠狠地撞在席涉身上,臉上早已沒有了方才的淡定從容,蓬亂的頭發貼在塗著粘膩護膚品的臉上,眼睛都急紅了。
她不顧一切地用自己的拳頭恨恨地撞著席涉的胸口,聲音控制不出地打顫:“你對他做了什麼?做了什麼!”
陸馳忍無可忍地拽住她的手,不輕不重地將其推開,聲音淡淡的:“我做了什麼?你難道不該問他做了什麼嗎?”
“什麼?”席夢蘭一時有些懵,彷彿沒明白席涉的意思。
“他家暴,我還手,”陸馳緩緩地說,“就是這麼簡單。”
“你..”
“我記得,”陸馳勾了勾唇角,凝出一絲略帶嘲諷的笑,“我被那個人渣用臺燈砸到重傷昏迷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麼緊張?”
“我..”席夢蘭的臉色變了變,本能地想替自己辯白,幾次張嘴,卻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行了,”陸馳俯身牽住席雨的手,懶散地看了她一眼,“再不打120,你就真的做不了悠閑的中産太太了。”
——
燈光昏暗的病房裡,臉色蒼白的男人安靜地躺在病床上。一側的窗戶沒關,涼風迫不及待地順著半開的窗子吹進屋內,將淡藍色的窗簾捲起又落下。
申浩然微微皺了皺眉,聲音跟撕碎了的破布一樣,沙啞又尖利,“關窗..冷。”
屋內安靜如初,沒有人應聲,也沒有人關窗。
申浩然費勁地睜開眼睛,身體的疼痛如同漲潮的浪頭一樣,一下子把他砸懵了。四肢百骸的筋絡彷彿剛剛接通,鋪天蓋地的痛感讓他幾乎招架不住,額間很快被細密的汗水佔滿。
他倒抽了一口涼氣,強忍過這一波疼痛,才挪動僵硬的脖子,看向坐在窗子邊上的人影。
“你!”藉著屋內的燈光看清那人是誰之後,申浩然驚恐地瞪大了眼睛,聲音更像破布了,“你怎麼在這裡..我要報警,你別想再..”
“噓。”陸馳抬起手比了個禁聲的手勢,待對方茫然地閉嘴之後,才滿意地將趴在自己身上睡著的席雨放在一側的陪護床上,然後緩直起身子,一步步走向申浩然的病床。
“你..你想做什麼,”申浩然驚恐地瞪大雙眼,聲音破碎的不成樣子,“這裡是醫院..你要是敢..”
“怎麼,”陸馳停在床邊,半垂著眸看向床邊臉色慘白的人,低聲問,“想報警,是嗎?”
“知道怕了?”申浩然穩了穩心神,再次提醒自己,眼前這個就是個還不滿十五歲的孩子,自己怎麼能一次次在他面前露怯。
畢竟今天之前,他在自己面前可是連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等警察來了,”申浩然眼裡凝出一絲寒意,聲音都低沉了許多,“我一定會讓你後悔今天所做的事情..”
“那你打算跟警察說什麼?”陸馳的聲音很輕,帶了一絲漫不經心的嘲諷,“告訴警察,告訴你那些同事們,你一個快三十歲的男人,被一個十四歲的孩子揍成這副鬼樣字嗎?”
申浩然的表情倏然凝固,眸子裡原本勝券在握的笑意消散,垂在病床一側的手緩緩收緊,臉色難看到極致。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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