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頗想喚她,直到她倒下,他才看清了她的樣貌,竟然是他的妹妹。
慕容騫從噩夢醒來後,心中頗有餘悸。那夢境的在醒來的那一剎那早已模糊,可是那哀傷與痛苦卻一直盤旋於他心頭。
他坐於枕塌上,忽然發現,這不是他客居的屋子,他仔細思索片刻,這應該是原琅的府邸。只是原琅比他醒的早,已然離開屋子。
慕容騫推開屋門,屋門外站著的婢子嚇得一退身子,馬上又恭敬地跪下去,“慕容將軍,奴婢在這等著伺候你洗漱用膳。”
慕容騫聽得她流利的中原話,便直接回絕道:“不必了,我回住所去用膳便是了。”
原來那婢子那一跪是有目的的,她就跪在他跟前,他不答應,她便不起,他也走不了,除非從她身上踩過去。
“罷了,由你便是。”慕容騫轉身回屋,見那婢子還跪著,“起身吧。”
婢子很快去打了熱水來,銅盆邊掛著絲錦的擦巾。
慕容騫拿錦布溼水揉幹,洗手擦面。
婢子說:“三王子囑咐,慕容將軍是皇宮來的人,一切禮制都不得怠慢。椿兒沒去過皇宮,許多事情做得不周到,還請將軍指點。”
慕容騫把錦布丟回盆中,毫無笑意:“你做得很好。”
婢子又退出去,不一會兒,呈了早膳來。進膳時,慕容騫讓她退了出去。
慕容騫看著滿桌的飯菜,心中毫無食慾。三王子是有意要講他留在府邸裡。為何要留他?要留到何時?慕容騫心裡一點想法也沒有。
事情正隱隱地讓他感到不安。
大約過了半刻,婢子來叩門。
慕容騫前去開門,“我可以離開了嗎?”
“將軍,胡王有請。”
慕容騫就這樣從三王子府離開,被胡王召來請他會見的侍從一左一右地跟著,帶去了大殿。
這次,胡王是認認真真召集了胡國的眾臣,在大殿兩側齊齊密密地站了兩排人,慕容騫一眼便看見左側第三位的原琅。
原琅衝他淺淺一笑,而後將目光避去。
慕容騫簡直看不懂他的心思。
大殿內裡的正中央,胡王坐在披墊著狼皮的胡木椅上,一副草原主的架勢,他身邊站著慕容茵。
“慕容騫將軍,你在胡國城池遊覽了兩天,可有什麼體會?”
慕容騫回答他:“這胡國在您的管制之下,百姓和諧安居,生活豐茂繁盛。”
“那你可曾到城池外面去看過?”
“去過,正逢春時,但荒草遍地,尚未有生計。”
原圖挈哈哈大笑,笑聲才大殿之中如樑上傳音,餘音難止。他又說:“按照過去幾年,這個時節的草野應該綠了。可是今年尤其的荒涼灰暗。慕容將軍知道為什麼嗎?”
“今年比往日更寒涼?”
“不!是因為那荒野上,浸滿了我們胡人的鮮血!”
聽完慕容茵的轉譯,慕容騫蹙緊眉頭。
“可中原已經三年沒有和胡國對戰。為何還會屍橫遍野,流血千里?”
“這漫漫邊關,難道只有我們胡國一個國家嗎?往西南走,是科隆齊和他附屬部落的邦土,再往東北走,又是無數個數不清的部落。只要部落不滅,衝突就不會停止,這邊關的戰亂也不會止息。”
慕容騫自然知道除了胡國,還有許許多多部落立於這邊關之外。也正因此,才需要胡國坐鎮此地,才需要他每年鎮守邊關的城池。
原圖挈今日請他會面,也是有意可圖。
慕容騫便順著他的意圖回問:“既然如此,我們東臨可以為你們做什麼?”
原圖挈沒想他如此利落乾脆:“我要你借我所有騎兵,與我國將士前往科隆齊部落,與他們一戰。”
“什麼時候?”
“三日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