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見裕也氣喘吁吁地說:“各位長官,出大事了!米花飯店發生爆炸,大火到現在還沒有撲滅!”
降谷零“嚯”的一下站了起來:“米花飯店還有正在調查的公安!!”
警察廳的長官立刻將質問的目光投向裡理事官,裡理事官此時的表情也很糟糕,他艱難地解釋道:“上次TENSE集團在米花飯店舉辦新聞釋出會,我們發現米花飯店的員工全都被組織成員替換了,於是就派人調查背後的原因。”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好端端的米花飯店竟然會發生爆炸!而且還是在公安的眼皮子底下!
“查!都給我去查!這場爆炸背後肯定有組織的手筆,這是他們給公安下的戰書!”
“是!”
眾人紛紛起身朝門口走去,警察廳長官卻忽然叫住了降谷零:“等等,降谷君。關於我們的另一位臥底,他確定已經叛變了嗎?”
降谷零的臉色驟然難看起來:“不,目前還……”
“基本已經確定了。”裡理事官打斷了降谷零的話,“他切斷了和公安的全部情報往來,供出了降谷君的身份。只不過除此之外他沒有做任何不利於我們的事情。”
“我這裡不需要基本。”長官嚴肅道,“我聽說他策劃了不久前的空難,是嗎?”
長官和裡理事官的目光同時集中在降谷零的身上,他感覺自己的嗓子乾乾澀澀,可是心中的難受更甚。
裡理事官在心底略微嘆氣,對於這些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而言,接受戰友的背叛並不容易。
於是他替降谷零回答:“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不過根據我們掌握的情報,那場空難的確是他策劃的,造成了……127人遇難。”
逝去的生命總是能讓原本輕鬆的氛圍驟然沉重。
警察廳長官略一沉吟,開口道:“無論他是出於何種目的犯下如此滔天的罪過,事已至此,他不可能再是我們的戰友和同伴。”
“可如果他是被威脅或者……”
“沒有如果。”長官從資料夾中抽出一張紙遞給降谷零,“我這裡有份剛剛得到的情報,或許你想要看看。”
降谷零接過列印紙,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照片。那似乎是監控錄影的截圖,影象並不清晰,但他還是能認出站在窗邊的人——景光和朗姆。
照片下方還有一些簡單的描述,包括目擊者的證詞。
景光從始至終不曾受到威脅,他們在那裡停留了很長時間,期間對起飛的航班指指點點,似乎在分析計劃的可行性……
諸伏景光,我現在該如何拯救你?
降谷零的手掌漸漸收緊,紙張擠壓出的稜角刺痛神經也沒能讓他清醒。
不可以啊,一旦策劃恐怖襲擊的罪名坐實,就算景光不曾背叛,他也永遠無法回到公安這邊了。
因為臥底是事實,組織不會真的信任他。而公安這邊也無法接納一個……心狠手辣沒有底線的人,即便他曾經是警察,即便他曾為這個國家拼過命。
前方似乎只有死路一條,不見任何希望。
長官走後,裡理事官走到降谷零身側,拍了拍他的肩膀,並把他之前亂寫亂畫的紙還給他:“你還寫了諸伏的名字,想必在你心中,諸伏從來都沒有背叛我們吧?”
降谷零仔細一看,果然在他幾乎沒有意識的亂寫亂畫中,除了FBI和MI6之外,他還寫了淺野信繁。
是啊,不管事實如何,他都不想質疑景光的決心和立場。
那太殘忍了,不論對他還是景光,甚至是曾經的那些同伴來說,都太殘忍了。
“對了,你申請的通緝令批覆下來了。”裡理事官說,“因為淺野信繁現在身份特殊,在沒有確切證據的情況下拘捕他容易造成外交事故,所以國際刑警組織的這份通緝令暫時不對外公佈,但任何得知通緝令的警察都可以對他採取行動。”
“多謝。”降谷零悶悶地說。
他知道這樣的結果背後離不開公安的爭取。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景光目前這種狀態都是極度危險的。那份通緝令更多是為了儘量降低傷害——無論是對別人還是對諸伏景光自己。
降谷零目光沉重,死死盯著前方的虛無,用喃喃自語的聲音道:“Hiro,如果你註定與正義為敵,我不能讓你一錯再錯下去了。我會親手將你送上法庭。”
到那個時候,無論等待他們的是怎樣的結果,他都會陪景光一起承擔。
但是,降谷零忽然又有些恍惚……到底什麼才是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