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君,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多媒體前的警官生氣地質問。
降谷零略有些失神,還是身邊景光的上司輕輕敲了兩下他面前的桌子,他才反應過來。
啊,不對,現在那個人已經接替黑田兵衛成為正式的裡理事官了。他不再是諸伏景光的單線聯絡人,反倒成了他的頂頭上司。
“降谷君!”
降谷零打了一個激靈:“對不起……”
“降谷君似乎在分析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裡理事官的聲音在旁邊響起,那人撿起降谷零剛才隨意胡畫的紙張, “赤井秀一、工藤優作、茱蒂·斯泰林……你寫這些人的名字有什麼意義嗎?”
嗯?原來他剛才自以為的胡畫是在寫這些名字啊。
降谷零走神的時候思緒可以飛向天際, 回神的時候卻又可以立刻恢復可靠的降谷警官的樣子:“我認為到了現在這種危急情況,我們應當和世界各國聯合起來。赤井秀一和茱蒂·斯泰林都是FBI派駐日本的探員, 其中赤井秀一更是以萊伊的身份……”
“你是想說這個赤井秀一是FBI安插在組織裡的臥底嗎?”會議桌另一邊的男人開口問道。
降谷零分了一部分注意力給他。他過去從未在公安內部的會議上見過這個男人, 當然,這也跟他之前身份特殊, 不能與太多人接觸有關。
不過, 這個人到底是誰?
“啊對, 還沒有介紹, 降谷君應該不認識。這位是國家公安委員會委員矢口慎介先生。”
公安委員會?
降谷零緊蹙眉頭。
“所以,赤井秀一是FBI的臥底嗎?”矢口慎介繼續問。
國家公安委員會地位很高, 他們可以決定高階警官的任免,負責管理警察廳。但是他們並不會參與警察廳日常的工作, 甚至就連這些委員都是從未從事過警察或檢察職務的職業公務員中選擇的。
這位矢口慎介到底是什麼來頭,竟然能直接參與針對組織的會議?
根據降谷零之前和景光的推測,公安內部很有可能還潛藏著組織臥底,他必須更謹慎一點。
於是降谷零選擇隱瞞:“以前的確是這樣,不過後來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赤井秀一現在似乎徹底歸順組織了。”
“真遺憾。”矢口慎介感慨道。
果然很可疑啊,這個人竟然不問他奇怪的事情究竟指什麼嗎?
“降谷君不必驚訝。”矢口慎介朝他笑眯眯地說,“說起來我和你曾經臥底的那個組織還有幾分淵源。”
“哦,是嗎?”
“或許降谷君聽過一個名字。”矢口慎介緩緩開口, “青木勳。”
降谷零心頭一震,儘管神情還算淡定, 目光的微微閃爍已經暴露了他的情緒。
矢口慎介嚴肅道:“很遺憾,青木勳曾是我引以為傲的學生,但現在我卻不得不把他當作敵人。”
矢口慎介的話觸動了降谷零一直刻意逃避的心態。他現在不也面臨著同樣的選擇嗎?儘管心中為景光找好了一百個藉口, 周圍的人甚至包括諸伏景光自己,卻都在逼他做出那個最糟糕的決定。
裡理事官開口解釋說:“矢口先生在任國家公安委員會委員之前,曾是東都大學生命科學系的教授, 青木勳在他那裡讀完了碩士和博士。”
“哎呀,說來慚愧,其實我有幾篇不錯的文章都只是掛了個虛名,實驗設計和過程都是由青木獨自完成的。”矢口慎介一邊說一邊搖頭,“當時他從斯坦福訪學歸國,我本有意引薦他留校,他卻留下一封信追求自己的夢想去了。”
降谷零曾聽景光說起過青木勳的過去,那封所謂的告別信應該只是組織的手段。可是,矢口慎介如何得知青木勳加入組織了?
他還沒有問出口,矢口慎介便主動解答疑惑了:“其實,我曾經收到過青木發來的求助郵件。只是他郵件提到的研究室在我們這些搞科研的人之中幾乎是大家都知道的秘密,沒有人願意惹禍上身, 所以我刪除了那封郵件。”
降谷零一怔:“怎麼能無視?你完全可以報警……”
“別那麼天真,你在那個組織待過一陣子不是嗎?你應該知道如果我報警, 會有怎樣的下場吧?”說起當時的選擇,矢口慎介似乎沒有絲毫愧疚,“憑這件事我判斷青木惹上了大麻煩, 不過確定他惹上的麻煩是組織,那就是我當選公安委員會委員之後的事情了。”
沒想到青木勳和矢口慎介還有這樣一段過往,可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青木勳應該十分痛恨他吧?
“砰——”會議室的門突然被人用力撞開了。
降谷零幾乎在同一時間摸上了腰間的配槍,好在出現在門口的那個人讓他沒有進行下一步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