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宇堂竟然敢當著皇上和攝政王的面怒打金枝?
這是活膩了?
清河大長公主臉色鉅變,怒喝,“大膽景宇桓,你竟敢當著皇上的面打公主?該當何罪!”
景宇堂臉色平靜,“不用大長公主提醒,微臣稍後就入宮自行請罪,但眼下,這是微臣的家務事,還望大長公主高抬貴手,莫橫插進來,微臣感激不盡。”
清河大長公主震了一震,臉色難看。
景瑟蹙了蹙眉,二叔怒打金枝這一幕,是她萬萬沒料到的,可見二叔對這個女人怒到極致,也忍讓到了無法再忍的地步。
然而這種時候,無論是她自己還是梵沉都不宜多嘴插話,否則只會火上澆油。
景南晴看著父親震怒的神情,再看一眼被打腫臉的嘉華老女人,心中充滿快意,只要能讓這個老女人在金陵城所有世家夫人跟前丟盡臉面,再讓父親對她徹底失望,那麼自己今日這一頓毒打就沒白挨。
景宇堂垂目,冷冷望著倒在地上的嘉華太長公主,儘量壓抑著沉怒的聲音,“自你嫁入景氏,不論是老夫人,還是我,甚至是我後院的兩位小妾以及子女,他們哪一個不是依著公主身份對你恭恭敬敬?你可曾聽過誰對你說一句重話?”
嘉華猛地回過神,對上景宇堂的雙眼,心裡直哆嗦。
“我”
景宇堂冷聲打斷她,“可是你呢?身為皇室公主,竟連一點容忍的肚量都沒有,大婚那一日讓人把我的小兒子推入荷塘,藉此來埋怨他的生母賀姨娘過分晦氣,更不惜讓自己的嫁衣在跨火盆時著火,就為了給安排婚宴的周姨娘定個辦事不利的罪名。”
此言一出,眾人譁然。
世家夫人們原以為他們大婚那一日是兩位姨娘嫉妒嘉華太長公主而刻意搞鬼,誰料真相竟是這位剛進門的主母想給兩位小妾來個下馬威。
嘉華神情慌亂,“不!你血口噴人!我剛剛過門,怎麼可能有時間去安排佈置?”
景宇堂看向她的眼神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溫度,此刻只餘死一般的冰冷,“你捫心自問,我們景氏待你如何,而你這個主母,待我的小妾和子女又如何?這些事,不用刻意撒謊給別人聽,你自己心中有數,很多時候我都在想,忍一忍,再忍一忍就過去了,你只是公主脾氣大了些,說不定在府中的日子久了,就能慢慢改變。”
冷冷一笑,景宇堂滿心苦楚,“沒想到我的容忍,只會助長你的囂張氣焰,你倒是說說,你一個沒有子嗣的人,我的庶子庶女,甚至是嫡子,哪裡礙得著你的眼,哪裡又威脅到你了?至於你要三天連頭就對他們又打又罵?”
嘉華心底一寒。
沒有子嗣,是她嫁進來以後最大的傷疤,如今被景宇堂當眾揭穿,她恨得牙根癢癢。
景宇堂冷靜下來,“嘉華太長公主如此不待見我府中的人,想必當初也是嫁得心不甘情不願,既如此,那麼一會兒微臣就入宮請旨和離。”
“不!”嘉華撲過來抱住景宇桓的腿,“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先帝賜給你的妻子,你這樣做,是抗旨大罪!”
景宇桓不為所動。
嘉華這一回是真的急哭了,“我不同意!我不同意和離!景宇堂,你這樣對我,還有沒有良心?”
顧禾挑眉,“景二老爺,你可要想好了,怒打金枝再加上抗旨一條,可是死罪。”
“微臣想好了。”景宇堂臉色無波,“與太長公主和離以後,微臣再請旨以死謝罪。”
嘉華臉色慘白,她抹了淚站起來,不敢置信地看著景宇堂,“你竟厭惡我到這般地步,不惜丟命也要與我和離?”
景宇堂不答,算是預設,他其實想要的不是和離,而是直接休了她,讓她收拾東西從景氏滾蛋!
嘉華再一次模糊雙眼,“你既這樣不待見我,當初為何還要娶我?”
景瑟冷笑,這種白痴問題也問得出來,腦子都餵狗了!
若非當初這個老女人以勢壓人,先帝又想用她來牽制景氏,二叔就算再眼瞎也不可能娶一隻破鞋。
“你我之間,從來就沒有過夫妻情分,如今說這些,還有何用?”景宇堂眼神堅定,“微臣不喜歡公主是事實,今日怒打公主也是事實,橫豎都是一個死罪,微臣如今已無任何畏懼,只要能與公主和離,微臣願意一死。”
“景宇堂!”嘉華大吼,“你欺人太甚!”
“這句話,微臣早就想對公主你說了。”
嘉華緊咬著唇,忽然轉身對著顧子瞻跪了下來,“這樁婚姻乃先帝所賜,我不同意和離,還望皇上做主。”
顧子瞻“咔擦”一聲咬下糖人的一隻手臂,然後將剩下的一半遞給嘉華,一臉真誠,小模樣說不出的可愛,“姑祖母,吃糖。”
嘉華忍無可忍,接過顧子瞻手中的糖人一把扔到花圃裡,“吃吃吃,你整天就只知道吃!”
顧子瞻被她這麼一吼,馬上憋屈著小臉,想哭不敢哭。
看著花圃裡沾了大半溼泥的糖人,顧禾眼神驀地冷下來,聲音極沉也極有威懾力,“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