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請腰斬之後,由靈師做法,留下那金不悔的元魂,拘於其頭內!”
殿內的雜聲一寂,諸人的眼神,都略有怪異的投向了石越
若沒有聽錯,方才出言之人,正是此位,
石越卻毫不在意,鎮定自若的繼續說道:“此人如此狂妄無禮,不敬君父就這麼斬了,實在太過便宜了他既然陛下要將其頭顱掛於城頭,讓這金不悔看我大商中興那麼倒不如留其元神,使其親眼目睹,大商是否三年即亡?臣也想知道,他名不悔,是否就真的不悔其言?”
殷御靜靜的聽著,初時眼眸之中,微含不悅片刻之後,就透出幾分譏諷之意,帶著幾分玩味的看著石越:“石越你這是想保全他性命?倒真是煞費苦心!朕還聽說,你以前與那宗守,其實關係不錯,惺惺相惜?”
石越默然不語,這是他唯一能為金不悔做的幾年前欠宗守的人情,他也始終記在心上,此時可能也是唯一能償還的機會
“就如你之意也是無妨!”
就在殿內氣氛漸顯壓制之時,殷御卻忽然是輕笑出生:“然而金不悔此子,朕深恨之!此等通敵之輩,更是可殺,留下他元神可以,然而卻也不能令其好過可每七日施磔魂之刑——”
石越面色終於微變,也知曉這件事已經是定下,不可再更改了,自己再怎麼勸也是無用殷御英明睿智,可不什麼任人欺瞞的蠢貨
不過如此一來,宗守一旦不能把人救下金不悔可能在未來幾百年內,都生不如死
即便能僥倖脫身,日後在修行上,也再不可能有寸進
一聲嘆息,石越退回了原地斂目肅容,再不發一眼
他唯一沒能料到的是,經歷南疆之敗,得到十二鎮國銅人的殷御,已然是把以往寬hòu仁恕的形象,都全數丟棄
而此時臣班之中,又另有一人行出,卻是禮部的一位侍郎
“陛下,此時由大乾使者,已至皇京城內,欲求見陛下言道暗世魔廷功伐天方世界,兵鋒距離雲界不足十日此時大乾大商,唇亡齒寒求請面聖,請陛下發兵,同御夜魔大軍不使異族戰火,燃至雲界!”
“求援?”
那殷御略感興趣,好奇道:“以那宗冇守的驕橫性情,也肯低頭向我大商求援?”
那位禮部侍郎先是一禮,這才細細詳述:“大乾之君失蹤,至今已有數日,至今還未有結果只聽說仍舊存世,可到底情形怎樣,還是未知這位大乾使者,當是奉大乾內閣之命而來”
“內閣之命?那麼李卿,怎還不把他逐出皇京城?難道是贊成其言?唇亡齒寒,卿可是覺得極有道理?”
殷御目光幽冷的反問,使那李姓侍郎,頓時面如土色
左都御史左信,也是冷笑出聲:“這時候才想起要求援於我大商?然而以前,可也未曾見那宗守,對我我朝之軍手下留情過此時助了他們,讓那大乾緩過氣來,然後可從容再對我朝用兵麼?”
李姓侍郎無奈,誠惶誠恐道:“是臣欠思量了,請陛下喜怒!臣聽說那暗世魔廷有雄兵億萬,掌四百世界,有七十個節度府,昔年曾經掃蕩雲界陸續逼死我雲界三位聖皇而我大乾位於中原之地,首當其衝聽聞其軍來犯,一時失了方寸”
“那天方世界,丟了也就丟了夜魔之軍,朕也自有退敵之法!李卿你實在太多慮”
殷御這般說著,心裡卻已在思量眼前此人,耳根太軟,實在不適合禮部侍郎之職最好是用於閒職,不掌實權
然而下一刻,一段文字就突兀地刺入到他腦海之內
——陛下似虛心納諫,實則剛愎自用,聽不進逆耳之言往往視臣子如草芥,用為棋子,而非以肱骨視之
正是方才左信奏摺中錄下,金不悔的諸多言語之一
殷御面色頓時青白一片,暫時又息了斥責罷職之念,凝聲道:“不過要我大商出兵,也不是不可!可讓那宗守,把那佔據的江南五洲之地交出,另割讓南風雲陸,朕便可出兵助戰!”
稍稍猶豫之後,接著又冷笑道:“除此之外,朕見過他那愛妃孔瑤貌美,絕於人寰朕最近頗是想念,可請此女入京為質——”
話音未落眾臣都是隱含震驚之色的,看著上方的殷御
這句話,無論如何都不該是出自一位明君之口才是
也總感覺這位元辰皇帝,似乎有些不對,與以往略有些不同
無論是處置金不悔的手段,還是方才之言,都不似以前的元辰
左信亦微現疑惑之色,下意識的就想要出言勸諫
然而下一瞬,就見那元辰冷冽的目光,掃視過來是無比的冰寒,使人渾身涼透頓時住口,把頭垂下
此時觸怒殷御,絕不明智
這些條件極其的苛刻,殷御之意,應該只是羞辱一番宗守,出一口胸中惡氣而已細細思來,也沒什麼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