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雲涯初初見到阿蕎便是一愣,看了半晌,也沒想起來是誰。
阿蕎自然也不識得他,他離家出走的時候,阿蕎才三歲大小,哪裡記得他呢?只是薛雲卉交代了阿蕎,那小丫頭見了薛雲涯打量她,便俏生生地走上前去,“三叔。”
這一聲總算把薛雲涯叫回了神,“阿蕎!都長這麼大了!”
薛雲卉說是,“一轉眼,哥哥都離家兩年多了。”
薛雲涯搖頭稱歎,蹲下身來,瞧著這個小侄女已經從一個愛哭的麵糰子長成了如今初具小姑娘的模樣,又驚訝又喜歡,伸手抱了她。
“呀!小丫頭還是輕著呢!你姑姑沒讓你吃飽不成?”薛雲涯掂了掂阿蕎,笑道。
“吃不飽的!姑姑隔好幾天才買一回小酥魚!”阿蕎連忙順勢告狀。
“這小丫頭片子!”薛雲卉笑指了她,“自家淨挑好的吃!還怨我了!”
薛雲涯哈哈大笑,同姑侄二人道:“今晚就住這兒吧,我叫人弄些酒菜來,保證讓阿蕎吃飽!”
“哥哥在保定府也能也混得這麼排場了?那咱們可要跟著哥哥沾光!”
薛雲涯說他這點子面子還是有的,言罷瞧見自己的兵,便直接點派他去替薛雲卉往劉家送個信去,果真就要留這姑侄倆過夜。
薛雲卉沒什麼不行的,樂得見識見識衛所的陣勢,左右看著,瞧見路過的一條路口,這一路官兵把守甚多,路盡頭的院落看起來也甚是氣派,同其他院落全不相同。
她伸長了腦袋看了幾眼,問道:“那便是衛指揮使的地界嗎?這麼多兵?”
薛雲涯搖頭說不是,忽的想起了什麼,突然示意薛雲卉快走。薛雲卉被他驚了一下,不敢再問,一路跟著他走出好遠,才聽薛雲涯出了口氣,特特看了她一眼,道了一句話:
“那是瑞平侯下榻的地方。”
薛雲卉倒抽一口冷氣。
怎麼兜兜轉轉的,她還鑽進鬼侯爺的地盤來了?!
薛雲涯看出了她的緊張,又連忙安慰道:“沒事兒。你只管別亂跑就是了,哪裡就能撞見他了?況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也不一定記得和你定親退親之事。前幾天他召我回事,我報了名諱,他也什麼都沒想起來。沒事的!”
薛雲涯說到這,又想起了旁的,笑了一聲,“我這回立功可是多虧了瑞平侯。穗穗你不曉得,本我這河間府的人,在保定可是討不著好的,那保定的衛指揮使差點把我踢下去,讓他自己的人立功,正是侯爺一句話,把這差事又替我拿回來了。要不,還真不一定有面子留你們姑侄倆住一夜!”
薛雲卉很是嚥了口吐沫。
她三哥還說鬼侯爺什麼都沒想起來呢,聽這話,哪裡是沒想起來,這是全想起來了呀!
薛雲卉現下就想往回走,趕緊離了這嚇人的地界要緊!
她牙疼一般同薛雲涯問道:“三哥,瑞平侯的人之後又找你了嗎?派人盯你了嗎?”
薛雲涯很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說沒有,“人家侯爺找我作甚?還盯我?穗穗,你怎麼怕成這樣?出什麼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