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凝他們也打聽了不少,幾人這麼一說,都覺得保定的形勢比其他地方不知嚴峻多少。大師兄項篤的羅盤不再往北指了,這一異數,似就暫時停在了保定。
魏卿眉有些激動,皺著眉頭往窗外看,似是這麼一看,便能看到其弟一般。項篤難得多說了兩句話,安慰她道:“卿末命格不同尋常,定別有用處,這一時不會出事。我明日再去開闊地試一試羅盤,許是能再定一下方向,想來卿末很快便能找到了。”
他說了這麼多話,魏卿眉自然感謝又信任的點頭,只是薛雲卉卻被他這句提醒了異數只之事。
全真口中的異數,是不是便是青藤口中那壓迫之物呢?
冥冥之中,她覺得很有可能。
只是這話她不能問不能說,更沒有人能同她交流一二。心裡壓了一堆事,總得一個一個解決,於是她道:“到了保定,便離我家不遠了。現下這個情況,我也不請幾位道友往家中做客了。只我明日想回家探看一番,家中無恙,我自還回來。天下事無小事,身為道士,救世是修行,更是本分。”
她這麼一說,幾人看她的目光都變了。
全真要求弟子要有兼濟天下的胸懷,只不想這話,在正一教道人口中也能聽見,一時間,正一和全真那些不同不和全散了,為了天下,天下道士是一家!
在他們灼灼的目光下,薛雲卉突然覺得,真正的壓迫之感不是身旁有什麼高深莫測之物,而是,你明明不過是隨口扯扯大旗,旁人卻信以為真......
她強忍著,才沒有尷尬地僵了臉。不過,相比顧凝、項篤甚至魏卿眉肅然起敬的眼神,晏嶸多了幾分不大相信,師叔謝炳卻仍是一副長輩對小輩的溫和態度。
薛雲卉默默告訴自己,別人信不信沒關心,只要她自己表現出要讓人信服的誠意就好了,不要強求太多,免得繃不住了。
......
晚間和顧凝又湊合睡了一下,反正劉俏家她是輕易不敢去的,萬一鬼侯爺也到了保定,說不定便要往劉俏家打聽一番。
透過輕薄的帳子,她目光落在了顧凝睡的小榻上。
一想到鬼侯爺,免不得想到從嵩縣啟程去開封那幾日。鬼侯爺居然自己去睡小榻,讓她睡在床上,就尊卑而言,這不是亂來嗎?
這麼一想,他對她是真的不錯,她是沒聽說過哪家侯爺對待姬妾,還能讓姬妾爬到自己頭上去。
或者,他並沒把她當妾對待?
這不可能,白紙黑字的妾,連他自己都讓人家喊過她“姨娘”的,他怎麼可能會忘?也許就是一時被她這副好皮相迷惑了吧,畢竟她換了女人的衣裳,是真的有些傾城之姿......
在有關姬妾和皮相的思索中,薛雲卉漸漸有了睏意。第二日,她醒的異常早,因為一別三月,她終於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