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挖銀礦、持械鬥毆的案子,說來本是譙村盧氏一族惡性更甚,誰知這番查問下來,竟又把矛頭對準了軍戶。
袁松越苦笑,他這個都督同知在世人眼裡,定是來偏袒軍戶的,現下倒把本來便摘不乾淨的軍戶,又拉回來了,算怎麼回事?
興盛侯爺穩坐廟堂,猜得倒是大差不離,這豫西一帶的衛所軍戶,還真是混亂。
好在袁松越是私下來的,旁人並不知曉,現如今,也只能先把盧氏摘出來,沒得冤枉了人家,到底挖礦煉銀和被騙挖礦,是兩碼事,至於軍戶這邊,他得讓這幾人把嘴捂嚴實了,全全推到道士身上去,至於道士,自然是跑得不見影了。
替犯了事的人擦屁股,袁松越自然很是不快。薛雲卉瞧見他這個樣,心裡有回數,心道現下鬼侯爺有多不爽,恐怕等他把那些人揪出來,下手就有多狠。
她呢,到時候就在一邊等著超度就行了。
袁松越讓冷成回城叫人,帶著薛雲卉在盧家簡單的用了些飯,等冷成回來的時候,城裡的大小官員也都跟來了。盧家眾人這才曉得他是侯爺,一個個跪著喊青天,而那跟來的一眾大小官,見侯爺親自出馬,立即查處了隱情,顫抖之餘,奉承之言更盛了。
薛雲卉老大不樂意,心想,她才是出力最多的那個,行嗎?
......
這事有了突破的口子,眼看著就算是水落石出了,待欽差來了,也算有個交代。大小官員忙活了一圈子,晚上個個眉開眼笑地,說要慶功。
袁松越道累了,根本不去,與他而言,離著慶功還差幾步,於是推脫了飯局,早早地回了驛站。
薛雲卉正拉了魏方,坐在院裡的石臺子上說話,二人皆沒注意他來了。
“......你說你哥哥是好哥哥,那也是你的看法,那大多數的人怎麼看你哥哥,才是真的呀?你同我說說,你哥從前在江湖上,人家提到他,都這麼會說的呀?”
被她這麼一問,魏方好生想了想,道:“他們說我哥,刀鋒凌厲,刀刀致命,嗯,還說暗器也是一絕,筋骨尤為奇特!”
魏方說起這個評價,滿臉的驕傲之色,薛雲卉呵呵笑了一聲,心道這孩子傻,她還是挑明一下的好,又道:“嗯,功夫好,看樣比侯爺厲害,那為人的,為人如何?可有人說你哥小肚雞腸、睚眥必報的?就是那種有仇必報的......”
誰知話還沒說完,周遭突然捲來一陣涼氣,這涼氣霸道地緊,迅速便把這五月底的暑熱消減殆盡,薛雲卉覺得這涼氣來的十分怪異,很是謹慎地轉過頭去看,這一看可不得了,她身後哪裡跑來一個黑了臉的冰山?
“侯爺!”魏方跳起來行禮。
薛雲卉慢了半拍,覺得這涼氣更厲害了,不由連忙小意道:“侯爺回來了?侯爺可熱?要不我去給侯爺切幾個井水鎮的果子?”
而袁松越卻只冷冷地看著她,抿著嘴不發一言。
她方才那是什麼意思?
平日裡纏著冷成還不夠,他將冷成同她隔了開,她又去糾纏魏方!
這也罷了,居然還拿他和冷成作比,一口就斷定冷成比他功夫強!他也就暗器上比冷成差些,其他哪裡差了?她緣何斷定?!
還有,她居然還說什麼小肚雞腸、睚眥必報?!
他很懷疑,她肯本就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真真是膽大包天,她不就仗著自己給了她兩分好顏色看了嗎?這就要開染坊了?
他和冷成能有什麼可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