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艽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水,送到秦阮面前。
“這茶很淡,阮阮嘗一嘗?”
他手指修長白皙,骨節分明的手端著茶杯的姿勢優雅,看起來很是賞心悅目。
秦阮視線從三爺那隻好看的手上移開,接過對方遞過來的精緻茶杯。
她將茶杯送到嘴邊,呷了一口茶。
清茶飲之唇齒留香,味道清淡,卻令人回味無窮。
九叔公見霍雲艽這麼細心的照顧秦阮,臉頰上的肉抖動兩下。
霍雲艽是霍家的嫡子,是下一任的霍家掌權者。
他如今卻對一個連世家身份背景都沒有的女人,如此小心翼翼。
這女人究竟是何德何能。
以往那些能進霍家門的當家主母,哪個不是出身大家的女眷。
秦阮的身份委實不夠看,難登大雅之堂。
九叔公拿起一旁的龍頭杖。
“咚咚!”
龍頭杖在他手中,用力敲擊了兩下地面。
霍雲艽跟秦阮順聲望來。
九叔公睿智眼眸盯著霍雲艽,沉聲開口:“雲艽,按理說霍家刑罰堂的事,我們這群老傢伙是不能插手的。
可如果刑罰堂換了外姓人掌管,我們勢必要活動活動筋骨了,不能眼睜睜看著霍家被外姓人侵佔。
自古以來,霍家刑罰堂都是握在霍家掌權者手裡,祖上傳下來的規矩,從根上就從未被打破過,不能到了我們這出差錯,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霍雲艽接過秦阮遞過來的茶杯,隨手放到桌上。
他掀起眼簾,眸光淡淡地望向坐在對面的老人。
“九叔公,霍家掌權者只能是嫡系繼承,您老也知道的。”
霍老九點了點頭。
霍雲艽輕笑,伸手去摸秦阮的肚子:“阮阮懷了我的孩子,無論生下來的是男孩是女孩,他們都是霍家的嫡系,也會是下一任繼承者。
刑罰堂由下一任繼承者的母親管理,實屬名正言順,這是再好不過的事。
就算哪天我不在了,刑罰堂在他們母子三人手中,我也能心安,知道他們不會被人欺負。”
秦阮放在膝上的腿,因三爺這番話不禁握緊。
她唇角的笑意也隨之慢慢凝結,滿身不悅氣息肆意而出。
九叔公用力敲了敲龍頭杖,咬牙道:“雲艽,你別在這跟我打感情牌,我不吃你這一套。
規矩就是規矩,我今天不是代表自己,是代表我們這群歷經四代霍家家主的老傢伙們表態,外姓人不能碰刑罰堂,這是底線。”
霍老九直接撕破臉皮表態。
他這麼大歲數了,也無懼於後輩的喜怒。
他就是看不得一個外姓女人,去插手霍家的刑罰堂事務。
霍家主母可以走入霍家內部核心,可刑罰堂不一樣,它是霍家掌權者手中的一張王牌。
它意義非凡,代表著在霍家的話語權。
霍雲艽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潤了潤嗓。
他坐姿從容矜貴,桃花眸中是深不可底的幽冷。
三爺眼皮都不抬一下,漫不經心地開口:“九叔公,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九叔公捏了捏龍頭杖,手指一下下點在龍頭的位置,哼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