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類就是敗類。
一個被色慾迷昏了理智的人,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丁偉以前不用強,原因是他不需要用強就能把女生騙到床上。
就像一直不咬人的狗,原因是沒人侵入主人的家裡。
這世上沒有不害人的敗類,就如同沒有不咬人的狗一樣。
所以丁偉終於色迷心竅,用出了最極端的手段。
沒人說得清狗為什麼咬人,卻有人知道人為什麼害人。
人啊,總是那麼貪婪。
有的人能剋制自己的貪慾,理智地對待身邊的每一個人,所以他變成了好人;有的人卻控制不了自己的貪慾,總是為自己想要的人或東西不折手段,所以他變成了敗類。
丁偉就是後一類。
——那麼我屬於那一類呢?
葉黎在問自己,卻問不出答案。
他不否認,最初他也想過用這種辦法逼迫何思語就範,所以那時候他也是敗類。
到了現在,他依舊想要她,可是他再沒有想過要用那麼可怕的手段去佔有她、威脅她。
所以他到底是敗類還是好人?
葉黎不知道自己算什麼。
敗類也好,好人也罷,這些都已無所謂了。
他很喜歡她,喜歡她的聲色,喜歡她的聰慧,喜歡她的美麗,喜歡她的溫柔。
只要他能和她在一起,其他的任何事情都無關緊要。
他現在只想做一件事,就是把這四個天理不容的混蛋全部殺掉!
任何企圖傷害他的思語的男人,都必須死!
他有了殺心,不是心中說狠話那種殺心,而是真正的想將這些人全部殺掉。
於是他的眼睛裡有了光,那是一抹純白的、暖軟的光華,像是何思語身上無時無刻綻放的光亮。
可是這一抹光好像被某種奇特的黑暗力量蠶食了,正逐漸暗淡泯滅。
當最後一絲光明即將消失時,他好像看到了何思語的溫柔笑臉。
眼前的所有東西都消失殆盡。
他看到了無窮無盡的黑暗,這種黑暗宛如晝夜不捨翻滾的海潮,一波又一波呼嘯而來,他僅存的微弱意識,終於消散在了深邃的黑暗裡。
黑暗中好像有聲音,那是一個男人慘嚎。
不對。
不是一個男人,好像還有更多男人的慘嚎。
他們在叫什麼?
好像是在說“不要”?
這些笨蛋,到底在說不要什麼啊?
葉黎迷迷糊糊感覺到臉上傳來星星點點的溫熱之感,有東西附在他的臉上,像淚水,也像鮮血。
這不知名的液體弄得他癢癢的,想伸手去撓,但雙手又偏偏不受控制。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在做夢嗎?對哦,這就是清醒夢。做夢的人知道自己在做夢,這的確是非常有趣的事情。
葉黎這樣想,便放下心來,任由自己的不受控制的身體隨意活動。
反正在夢裡,發生怎樣稀奇古怪的事情都不足為奇,只要醒來了,一切都好了。
某一刻,葉黎感覺自己的胸前傳來無與倫比的溫暖,好像還有女孩的輕微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