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黎只能苦笑。
夏秦忽然變得鄭重,尤為真誠地致謝道:“葉黎,謝謝你。”
葉黎驚訝道:“為什麼謝我?”
夏秦道:“在弭城的時候,我和萬青虹戰鬥,幾乎被逼入了絕境。如果不是你及時趕來,我和恬恬都活不了。”
葉黎搖頭道:“沈星暮和夏恬都是我的朋友,你也是夏恬的親哥哥,你們遇到麻煩,我出手幫忙本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你不用將這點小事記在心上。”
夏秦沉聲道:“總之,你的恩情,我記住了。”
葉黎臉上在笑,心中卻尤為慚愧。事實上,那天他能早一點趕到梔子鎮的話,夏恬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四天過去,夏秦精心打造的婚禮場地出爐了。
草原上多出了一片平整的水泥地,面積在十畝上下,地面貼上了嶄新的板磚。平地上,舞臺,桌椅,碎花,盆栽,紅綢,紗幕,乃至是喜慶的對聯,新人結婚的佈置,應有盡有。
葉黎從夏秦和錢漫欣的隨意談話裡得知,這些佈置花了一千多萬,而之後聯絡結婚公司,安排車隊,音樂,牧師,主持人等費用,還要另外計算。
葉黎發現雖然自己和沈星暮的關係一直不錯,但他從未真正瞭解過上流社會的人是怎麼生活的。
又過去四天,夏秦和肖淺裳的婚禮如期而至。而這一天的氣象也果如夏秦所說,連一滴雨也沒有。
參加這場婚禮的賓客超過千人,其中大部分是槍神社和肖家的成員,而剩餘的小部分,便是兩家各自的朋友。
劉俊推著輪椅來了。他今天穿著非常正式,西裝革履,並且繫了領帶。他顯得很精神,雙目炯炯有神,臉上也時常映著溫和的笑,像極了即將抱孫子的爺爺。
肖元也身著古樸的漢服來到了這裡。他身後,禹自強,楊浩展,以及肖夢兮都在。
肖夢兮的容貌無疑是美麗出塵,並不比她肖淺裳遜色多少,只不過她的美顯得十分病態,臉色蒼白得宛如輕飄飄的白宣紙,走路動作也顯得尤為僵硬遲緩,像極了病人。
葉黎坐在禮堂最邊上的一張茶几前。
這個位子可以看到到場的每一個賓客。他坐在這裡,便相當於把手關隘,因為他要時刻注意仇世是否混入賓客裡面。
日中時分,上千名賓客都已就坐,還有少許賓客正從外面趕來。
葉黎暗中檢查過每一個走進禮堂的賓客,沒發現仇世,反倒在結婚典禮快要開始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彷彿熟悉的倩影。
那是一個身著紺桔梗色連衣長裙的女人。她很美,走動間帶著一抹獨特的優雅氣質。
她旁邊還有一個相貌俊俏,氣質爽朗的小夥子與她同行。
因為驀然驚住。因為毫不誇張地說,在他見過的女人裡,除了安夢初和錢漫欣,絕對沒人比這個女人更美。
按理說,美麗的女人很容易讓人記住,尤其是這個身著紺桔梗色連衣裙的女人。
然而葉黎只覺得她很熟悉,一時半會想不起她到底是誰。
直到這個女人走進禮堂,與葉黎錯身而過時,她身邊的小夥子小聲喚了一句“童老師”。
葉黎猛地回過神來。就在去年的四月,沈星暮和夏恬在蟄城外環的小鎮舉辦婚禮的時候,這個女人也出席過。
她無疑是沈星暮常提及的童遙!
葉黎不只一次聽到沈星暮誇讚童遙。在沈星暮的認知中,她是世上最聰明人。她有著天馬行空般的奇特思維,總能隨意解開許多看似無解的謎題。
昔日葉黎和沈星暮在溪隱村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山上的女屍的身份,但夏恬把那一場善惡遊戲改成推導題交給童遙之後,她很輕易便推匯出,山上的女屍就是林海鷗。
夏秦結婚,原本與童遙沒有任何關係。她出現在這裡,意味著什麼?
葉黎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他感覺童遙就是這場婚禮中,最大的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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