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暮似笑非笑道:“如果我是你的話,也不會輕易便宜任何男人,安心當一輩子老處女,讓無數男人嘴饞心癢也是很不錯的事情。”
童遙斬釘截鐵道:“我等你!”
沈星暮訕笑道:“那你就慢慢等吧。”
他不再停留,抬步便向劉俊走近,關於夏秦被抓的事情,他有必要向劉俊請教一下。
畢竟夏恬是夏秦的親妹妹,在她沒有遇到沈星暮之前,一直是夏秦在好好照顧她。
沈星暮嘴上不說,心裡卻很擔心夏秦的安危。
當然,他找劉俊之前,並沒有忘記一直對仇世虎視眈眈的葉黎。
沈星暮知道,童遙很關心仇世。他不想當著她的面對仇世動手,便已許諾放仇世走。
他不希望這件事再因葉黎的怨氣而節外生枝,於是他與葉黎錯身之時,便一把抓住葉黎的手肘,也將葉黎拽向劉俊那邊。
冰涼的雨幕中,劉俊就安靜坐在雨傘下吸雪茄煙。
他的神色至始至終平靜,彷彿今天發生的無數波折,都在他的計算之中,而且他也有了相應的應對措施。
沈星暮走到劉俊面前,很是尊敬地喚了一聲“劉叔”。
劉俊慈祥道:“星暮,你是不是有話想問我?”
沈星暮點點頭,直接問道:“劉叔,我想知道你為什麼任由肖夢兮抓走夏秦?以你的槍法,無論肖夢兮的身法怎樣了得,也絕對避不開你的子彈。”
劉俊含笑問道:“你知道塞翁失馬的故事嗎?”
沈星暮問:“你想說的是,‘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劉俊安靜吸了一口氣雪茄煙,嘴裡吐著薄薄煙霧,神色卻忽然變得略微凝重。他輕嘆道:“這個世界要變天了。小夏這孩子骨子裡滿是倔強,真要出了什麼大事,他肯定是第一個衝在前面。現在有人盯上了他,以他的脾性也不太可能逃走。他留在槍神社,危機重重,去肖家做客反而要安全許多。”
沈星暮的神色一沉,他從劉俊的話中捕捉到極為關鍵的兩條資訊,當即詢問道:“變天是什麼意思?”
劉俊安靜吸菸,卻不解釋。
沈星暮已將‘變天’二字和杜茜提及過的大戰結合到一起,便改變詢問方式,凝聲問道:“劉叔,你知道什麼是看不見的、驚天動地的大戰嗎?”
劉俊的手輕輕垂下,安靜地撫了撫早已癱瘓的雙腿,用意味深長的語氣說道:“星暮,這個問題,等你實力足夠之後,自然就知道了。”
沈星暮的心微微一沉,不再追問這個問題,而是詢問另一個重點問題。他凝重問道:“劉叔,你說夏秦在肖家比在槍神社更安全,莫非盯上他的那群人,連你也鬥不過嗎?”
劉俊道:“有的時候,力量並不能代表一切。就如同擁有絕對力量的父親,也很難對離經叛道的兒子痛下殺手一般。強者也有受人掣肘,難以出手,甚至於任人宰割的時候。”
劉俊說完這句話,抬手做了一個手勢,他身後的槍手便調轉輪椅方向,將他向草原外推走。
沈星暮對著劉俊的背影微微鞠躬,沉聲道:“劉叔,謝謝你的指導。”
待劉俊以及一眾槍神社的槍手相繼離去,這個露天禮堂完全失去生機,只有淒涼的雨和滿堂狼藉。
沈星暮回過頭,見童遙正向草原外走,而仇世早已不見蹤影。
這場婚禮衍生的一系列風波,終於完全結束了。
沈星暮感覺到疲憊,身體與心理都疲憊不已。
而越是這種時候,他的思維反而越發活躍。
他已從劉俊的話中推斷出許多重要的線索。他幾乎可以篤定,劉俊知道杜貞所說的“看不見的、驚天動地的大戰”。
那到底是一場什麼樣的戰爭?戰爭的雙方又是誰?“天神”與“大同”嗎?
沈星暮還得知強如劉俊也有受人掣肘乃至是支配的時候。
數十年出生入死、刀山火海闖蕩的劉俊,到底在顧慮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