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元淡淡說道:“我們四兄弟出生入死多年,什麼大風大浪都經歷過,何曾怕過誰?既然我們已經把劉俊得罪死了,就沒必要再畏手畏腳。至於誰強誰弱,放手和他們鬥一場就知道了。”
楊浩展驚訝道:“大哥,你這次打算親自出手?”
肖元靜靜地盯著壺蓋,蓋子折射出晶瑩剔透的光華,映照他的雙瞳。於是他的眼睛不再渾濁,反而像二十出頭的小夥子一樣如火如炬。
他“咔咔咔”扭動著壺蓋,淡漠說道:“這些年裡,昌翊訓練出了不少殺手,六鬼只是他的殺手陣營裡的冰山一角,自強手下也調教出一群兇猛如虎的小夥子,個個不下當年的我們。我就想親眼看看,他手上的槍是不是真的能橫掃這群年輕人。”
楊浩展道:“大哥,你是說,我們現在要全力和槍神社打一仗?”
肖元冷冷說道:“沈臨淵的長子和夏秦的妹妹不是要結婚嗎?這張請柬已是赤裸裸的輕蔑與諷刺,如果我們做點什麼,就彷彿真的怕了他們。”
楊浩展問:“大哥,我們該怎麼做?”
肖元露出隨和的笑容,淡淡說道:“既然劉俊送來了這張請柬,我們自然要去恭賀一下。”
***
沈星暮拉著夏恬的手,兩人並肩走在流光溢彩的大廳裡。
這是沈臨淵廣邀蟄城上流人士,主辦的一場交流舞會。出入舞會大廳裡的人物,無一不是達官貴人,在蟄城內有著一方不弱的勢力。
大廳角落的大音響持續播放十九世紀的流行舞曲,而跳動的音符裡,貴族人士大多已陶醉於紅酒與舞步之中。
沈星暮從不跳舞,他看到這群彷彿優雅貴族心裡就止不住作嘔。甚至於,他很不想參加今天的舞會,如果不是沈臨淵堅持要為他和夏恬辦一個訂婚宴,他絕對不會來。
夏恬得了病,出入喧囂場所必須戴口罩,防止細菌感染。可今天不一樣,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整張臉都露在空氣中,任由各方人士打量或欣賞。
她的原話是:“伯父特意為我們舉辦這個訂婚宴,我戴著口罩就不禮貌,會讓別人笑話。而且我可不希望別人說你娶了一個很醜的女人,都不敢露臉見人。”
她的確有著一分彷彿出塵的聖潔之美。她的一肌一容都無限優雅,卻不是那些貴族彬彬有禮、冠冕堂皇的優雅。
她走在大廳裡,便如同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
沈星暮拉著她坐在一張靠邊緣的小圓桌前,並不靠近那些貴族人士。饒是如此,依舊少不了頂著一張諂媚嘴臉前來搭話的貴族。
無論誰來找他聊天或喝酒,他都回以禮貌的笑,並且對來人介紹道:“這是夏恬,我的未婚妻。”
他的話簡潔而明瞭,使得許多暗藏私心的女性貴族識趣走開。
當然,這其中也免不了一些不知好歹,喜歡故意挑事的女人。
沈星暮又看到了趙慧妤。她身著華麗豔福,手持鮮紅酒杯,正蓮步款款而來。
他很不想看到這個女人。她總是會在他面前不小心“扭到腳”,不小心“低血糖”,不小心“說錯話”。
她總是一副單純可愛,又嬌弱到惹人生憐的模樣。
沈星暮卻知道,這些都是她演出來的把戲。不然她怎麼不在別的男人面前裝得嬌弱可人?
他討厭這個女人,卻又不能太過得罪她。畢竟她本身就是沈氏集團的高管,而她父親也是集團股東,在必要的時候可以幫他針對一下沈星夜。
他從來不碰她,卻又不把話說死,讓她產生一種“我還有機會”的錯覺。
這會趙慧妤走到沈星暮面前,笑語盈盈道:“星暮,你這段時間去哪裡了?公司裡一直不見你,過年時我還專門去拜訪過沈叔,可惜你不在家。”
她說話時已經舉起紅酒杯。
沈星暮抓起圓桌上的紅酒杯,很禮貌地舉舉杯子,仰頭輕抿一口紅酒,很隨意地笑道:“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夏恬家裡。”
趙慧妤怔了一下,疑惑道:“夏恬是誰?”